“三个月前有抑郁严重的倾向,所以我给他开了药效较重的药物,至于他吃没吃,我不清楚。”
康岁年皱着眉问,“他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闻观:“一年前。”
“这种病发作是什么症状?”
“三高,情感高涨,思维奔逸,持续亢奋,无法入睡,也不觉得疲倦,会出现性行为冲动,控制欲占有欲都会变强,严重的话,自知力也会不全。”
闻观说,治疗的一年里,作用并不大。
因为郁檬自己根本不愿意配合,却又不放弃治疗,自相矛盾着。
而且他缺少一种共情能力,似乎受过什么刺激,病根儿一直都有,但是却没被发现。
“和刚才那个病人一样,心理疾病从小就隐藏在心底的角落里,没有及时治疗,像一块黑斑,不停滋生成长,变得越来越严重。”
“这种情况,不仅要靠医生,更得靠自己,如果意志力不够,那最后就只能变成严重的精神病患者。”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叙述也清楚的表达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治疗方向,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
闻观语气平静,温文尔雅的说,“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需要你的帮忙,把他绑过来,封锁治疗,如果再迟些,事情就无法控制了。”
“有危险?”
“有。”
公寓里。
郁檬的机车服头盔还有车钥匙手机全都在,但就是找不到人影。
敖戈转了一圈儿也没见着人,随便套了个裤子就下了楼,小区很大,这一栋临着街道,但人并不多。
只有几只公园里跑进来的松鼠,踩着地上的叶子四处跑窜着。
敖戈顺着小区里的叶青树开始找,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一阵刺耳的声响。
像是重物击打着什么的声音。
敖戈大步跑过去,是一条空旷的石子路,路边停了几辆车,一个削瘦又苍白的人站在那儿。
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短裤,没穿鞋。
手里拿着一个胳膊粗的棒球棍,在不停击打一辆黑色的轿车。
一下又一下。
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
凶狠,残暴。
车窗已经被砸碎了。
前盖儿也冒了烟,全是不规则的坑洞。
他紧握着棍子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在不停的发抖,但激烈的动作还是继续着。
“檬檬?”敖戈轻声叫他。
郁檬的身体猛地僵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木棒掉到了地上。
他缓慢的转身,眼睛周围红红的,鼻尖上也泛着淡红,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
他看着敖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哥,我,我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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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baby —— Alembic. 这个早晨突然变得安静。
郁檬呆呆地站在那儿,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灰暗的绝望。
敖戈什么都没想,抬脚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下次不许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知道么?我睁眼没看见你还以为你用完就扔,冷酷无情的抛下我走了。”
郁檬听着这熟悉的屁话终于放松了一点,他轻轻的点头,“好。”
“听话,我先带你回家。”敖戈蹲下身,“上来,哥背你。”
郁檬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又看了看敖戈宽阔的背,他一动不动,也不催促,就这么坚持的等着。
郁檬摒弃了脑袋里那根莫名紧张的弦,趴了上去。
敖戈往那辆报废的车上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就背着他离开了。
走在落满叶子的小路上,敖戈嗓音沙哑的哼着那首睡梦精灵,带着依然抚慰人心的力量,温暖又美好。
郁檬紧紧地搂抱着他的脖子,脸埋着,像个小动物一样嗅着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