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公司的情况太糟糕了，我又怎么会舍得……”
听叶志成这么说, 大抵就知道他是真的不行了。
沈星洲说的一周之内, 看来确实不假。
叶流萤心下好笑, 面上却装着一副懵懂的模样, 迟疑道：“你们当真不介意我这段时间做的事？”
“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
说话的是孟美菱, “错的是我们才对，早知道你这么反感的话，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爸的。他非说那是个品相兼备的帅小伙……是妈妈不好，唉。”
她比叶志成要情绪外露得多。
双眼含泪、将落不落的模样若是由年轻漂亮的女孩做来只会让人心疼。
孟美菱显然是忘了她今天因为要来见叶流萤而没有化妆。
再加上她最近因为生活不顺而愈显糟糕的皮肤状态，做出这样的姿态只会让她难以入眼。
就连萧虹见了, 都忍不住转开了视线。
更别提孟美菱口中那些虚伪至极的言语了。
叶流萤及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偏过头没有再看她，只向着叶志成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我被鬼迷了心窍。”
叶志成额角一跳，垂下眼避开了叶流萤的视线，神情愧疚，“我想着你跟着刘知礼，总是比跟着我们要好的。”
孟美菱跟着低头，摆足了忏悔的姿态。
“看来你也知道是自己错了。”叶流萤扯了下唇角。
她微抬着下颌，看他们的目光不带半点温度，如神祇般高贵不可侵犯。
叶志成一门心思地想让叶流萤改变主意，没注意她变了语调。
他以为她多少还是顾念着他们的，忙不迭地应了下来，“是，都怪爸爸妈妈不好。”
“那你们还不滚？”叶流萤凝声看他，语调高高上扬。
她迎着光，白净的小脸在细碎的天光里更显通透，也衬得那双淡茶色的眼眸愈发摄人心魄。
被她这样的眼神注视着，直让人无所遁形。
叶志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叶流萤。
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这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变成这副冷漠的模样。
同样对此感到不解的还有孟美菱。
“阿萤你……”她捂着嘴，喃喃自语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叶流萤捋了下鬓边的碎发，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叶志成身上，“你们都打算把我卖了，我是要乖乖地帮你们数钱，才算是符合你们对我的期待吗？”
她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却很有力量，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朝他们刺去。
孟美菱似是觉得有些难堪，再不敢去看叶流萤。
和她相比，叶志成会更自在得多，他看着很坦然，一点愧疚的神色也没有。
“你就一点也不顾虑我们这十几年的情分吗？”
叶志成沉下脸，眼底蓄着危险的光，“别以为有沈星洲护着你，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吗？可笑！”
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
真不知道沈星洲听到了的话，会作何感想。
叶流萤旁若无人地笑了笑，心里却很清楚沈星洲不可能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如天神一般。
哪怕她当初没有期待，见到他的瞬间却也放心了下来。
好比黑暗里出现的一束光。
可惜那不是独属于她的光。
“叶先生。”叶流萤还没开口，旁观了全程的萧虹就先坐不住了，“你这是为人父母该有的态度吗？你根本不配作为一个父亲。”
因为和她的工作相关，她来之前听闻人昭说过叶流萤的一些事情。
那时她就不太能理解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好歹有这么多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