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道,“原来如此,你擅长的主要是民商法。”
周老师道,“刑事类的也不是不接,除了金融和婚姻类,我都接。”
陈生笑道,“是么。这两类为什么不接。”
周老师道,“金融保险类都是大案子,轮不到我,我也不敢接。离婚案子看着就头大。”
陈生道,“这倒也是,想想就麻烦。”
周老师道,“嗯,刑事类案件,律师的影响力很小。而且民商法这一块比较赚钱,我倾向于选这块……”周老师忽然抓住陈生手臂,看着他,冲口而出,“你想和李希曼离婚?”
陈生道,“你想哪里去了,就算离婚也不会找你帮我打,你说是不是?”
周老师道,“是,尴尬。”
出了琴馆的门,周老师往楼梯下走,陈生往楼梯上走。
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叫到,“陈生,上次那件事,后来没有报警么?”
陈生在楼梯上方垂头看他,笑道,“你不觉得报了警,我是第一个被带走的么?”
周老师忘记了这件事,道,“哦,你见死不救来着。”
陈生道,“问你,要是当时报警了,我会有麻烦么。”
周老师想了想,“嗯……你没事 。”
陈生点了点头,道,“路上小心。”
周老师心中对他颇担心。
周末早晨九点,顾望之到了吴门琴馆,惊讶地发现,竟然只有她一个人到了。
她进了琴室,见齐老师坐在那里,仿佛老了很多岁……倒也不至于,但顾望之明白,上礼拜的事对自恃才华的她来讲,无疑当头棒喝。
文老师走进来,见只有她一个学生,脸上也挂不住。齐老师与顾望之对望了一眼,顾望之道,“其他人不来了吗?”
文老师道,“暂时的,课继续上,放心,不会停班的。”
恰这时,另一个学生急急忙忙进琴室抱歉,说自己迟到了。
齐老师这才脸上带了点血色。
顾望之这时也忍不住可怜她。
齐老师道,“这节课我们学酒狂,下半片。”
大约是品尝过坠落的滋味了,齐老师像是被踢了一脚的冬瓜,趾高气昂掉了大半,恹恹的。
顾望之难得地把曲子会了八成。
临下课,顾望之重复着弹奏过不去的那一句,齐老师站在讲台上,对她道,“名指快一点。”
真是难得。顾望之再试了几遍,依然无果,而眼见约定时间到了,无心练习。道了再见,匆匆往门外走去。
陈生坐在长桌便调着琴,这次没有嚣张跋扈地直接落座主座。
而这不是重点,令她有兴奋又无奈的是,这次走道里依旧水泄不通,有不少面熟的,还有不面熟的。
顾望之在其中里找到差生。
“你也是来看的?”差生问她。
“我是来上课的。”顾望之道。
“哦,你依然在这里啊,我倒是忘了,”差生道,“一周之后,稀声琴馆会开班。”
“你打算去?”
“我不想在这儿学了,我去稀声看过,气氛完全不一样。”
“好吧。”顾望之道。
她站在后面,不好意思再往前挤,问差生,“这些人怎么有的没见过?”
差生道,“这里面有高阶学生,有个别稀声的学生,和其他琴馆的人,听说还有音乐学院的人。”
顾望之心道,果然是挤热闹。
顾望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又问,“计大师呢?”
“这不都在等计大师呢么。”
“架子真大。”顾望之道。
“这里能吸烟么?”陈生看见了一边矮机上的烟灰缸,问文老师。
“不上课的时候可以。”文老师这样回答。
陈生问,“有人介意吸烟么?”
没人说话。
陈生点起一支烟吸起来。
计梅白从里室出来的时候,屋子里满是烟味。
众人不由得惊讶,计大师竟然一直在。
陈生看见了倒没什么反应,道,“计大师。”
“嗯。”计大师落座,坐在陈生对面,同样没有坐主座。
陈生那支烟是新点的,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继续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