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东西。”阮衿喊完转身就跑,就像触发以前高中时候擅长的逃跑技能一样,虽然他现在体力大不如从前,但也不至于连跑都跑不动。
可惜没跑两步就被突出的草皮给绊了一跤,踉跄了好几步,幸好被一个人按住肩膀稳稳地接住了。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刚刚已经上了救护车的李隅,整个人呆愣愣地,“啊……你不是已经上车了?”
“我想起还有事没处理,就让救护车先走了。”
李隅不动声色地把阮衿拉到背后去了。
白峻匆匆追来,一只手指着李隅地鼻子,“你给我让开啊,别护着他我告诉你李隅,一边呆着去!你爹李胜南已经把他送给我了,之前都跟我说好了的……”
“他之前说的全都不作数了。”李隅示意白峻去看那辆还没驶出大门的救护车,里面装着宛如薛定谔的猫般已经半死不活的李胜南。但不同于薛定谔的猫,不管李胜南是死还是活,都不重要,反正从今天开始,他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李隅看着白峻,白峻感觉他脸上那道未散红痕像是花的枝桠压出的纹路,“从今往后,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说:
好肥好甜的一章哦,随便起的章节名……
第88章 猫咪
不作数了?
这番话实在是说的白峻大为光火,但计划的确不如变化快,李胜南现在不省人事,之前约好的或许真的不作数。于是白峻顺势也换了一个说法,“行,你要把他领回去也可以,让他把我的表还我。”
李隅侧头看了阮衿一眼,阮衿觉得那眼神好像是些许惊讶,仿佛是在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偷别人东西的本事?”
阮衿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这眼神烫破了个洞,但是还是坚持在摇头,“我不还,这个是……”
但李隅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贴着低声说,“知道了,你先闭嘴。”
于是他就乖乖闭嘴了,让李隅去和白峻交涉。
李隅把自己表摘下来递给白峻,“用这个换,行吗?”
白峻愣了好半天,听着白疏桐在喊他回去,他才接了过去,但同时也冷笑着,“也行,但你记着,我们以后走着瞧。”
同属于一个圈子,能不撕破脸就尽量不撕破脸,这是默认的法则,做好表面功夫比什么都重要,毕竟一旦交恶,改变的从来不是只是两个人的关系,甚至是两方的利益。
可这一刻李隅觉得好痛快,有种尽全身力砸碎一切的快感,他说,“那我记着。”
这次梁子算是已经结下了。
一直重新到车库里从白氏的别墅里驶向医院,李隅才问阮衿,“怎么回事?”
阮衿把旧表拿出来,昏暗中金属的表带上聚拢着淡淡的银光,恰似一块能发光的磷石,他很平静,“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之前一直是我妈拿着的。”
当时是阮清荣的队友们把他放在储物柜里的遗物带回来的,他的衣服,钢笔,笔记本,手表,还有几本小说月刊选集。冯蔓一拿到手率先翻的是他的旧钱夹,里面空荡荡的就剩几枚钢,于是她一怒之下把他那些破烂全都扔了,阮衿半夜出门偷偷去捡回来,被她逮个正着,还挨了一顿打。
冯蔓就留着那一个稍值钱一点表,她自己戴,阮衿知道她不会轻易卖掉的。
李隅听阮衿说完那一句就很久没有说话,或者说其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衿攥了很久那个表才说,“真的很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隅不置可否,阮衿听他清浅的呼吸声,感觉自己这番说得其实特别好笑,他欠下的何止是一个人情呢?无论李隅知情或是不知情,每一次,每一次,在自己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出现的人,全都是他。
阮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表盘,就在此刻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你把这块表拿去吧。”
李隅只是扫阮衿一眼,就看他故作轻松的笑着继续说,“是你拿自己的表帮我换回来的,虽然这块旧表不值钱了,但我想还是给你比较好。”
“不是说遗物么?”李隅没有丝毫打算收下的意思,他不像李胜南一样有藏表的癖好,而且自己平常没有戴表的习惯,“自己收着吧。”
“是我想送给你的。”阮衿索性把真实想法给说清楚了,“即使是遗物,我想也应该有一个主人,好像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我……我自己总是丢三落四,弄丢很多东西。”
但是李隅没有说话,他的沉默,或者说犹豫,就是一种无形的拒绝,他是不愿意接受这块表的。
窗外的光被树影削得薄薄的,只是游走而过,李隅衬衣袖口的扣子被解开了,光照在那搭在膝上的手腕上很空,佛珠,腕表,什么也没有,敞开的领口也是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