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穿过人群，匆匆向酒店的方向走。
蹦跳着的年轻女生还带着大学生的青稚气，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身后，一边听他交代工作，一边快速浏览着手机上的信息。
“约了造型团队下午2点到酒店，到时候你出来接一下，然后带到我房间去——”
女生适时提出了疑惑：“不带到江哥房间去吗？”
“不是跟你说过，你江哥不喜欢别人进房间？”男人斜睨了她一眼，把车钥匙递过去，继续说，“总共4个人，接完人去买7杯咖啡，车在停车场A区，江哥喝冷萃，其他你看着办……到时候动作快一点，咱们时间很紧。”
女生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哦”了一声，默默记下。
正在这时，她手机上刷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瞪圆了眼睛：“陶哥，你快看这个——”
男人顿住脚步，蹙眉扭头：“什么？”
女生把手机屏幕怼到他脸上：“这说的是不是江哥？”
手机屏幕上是纯白的微博背景，和代表营销号的硕大金V。
@娱乐新周刊V：下一份金凤电影节的路透预告：你们想象不到的顶级流量福利照。[图片]
图片中有个人形轮廓，处理成了玻璃彩窗的特效，唯独腰腹处清晰露出了一小条肉色，看起来，这个人没穿上衣。
底下粉丝都在猜测哪个流量明星不声不响地跑去蹭八竿子打不着的电影节红毯了，顺便讨论起了“福利照”能福利到什么尺度才不会被屏蔽的问题。
评论区气氛一片祥和，屏幕外却不是。
“今天来这里的流量好像只有我们江哥吧？这时候放消息出去合适吗？而且我怎么看这张图好像是隔着酒店的落地窗偷拍的……”
“这张没穿衣服。”陶柏轩的面色沉了下去，“我给《娱乐新周刊》的主编打个电话。”
女生：“……”没穿衣服是重点吗？
她——小苏，刚刚成为艺人助理不久，却有十几年的追星经验，知道一个选秀出身的唱跳流量艺人，没有相关作品却凭借着自己的流量去蹭跨界红毯，是要被骂的。
她家江哥，江龄也，三年前以选秀节目第一名的身份出道，限定成团一年，单飞两年，人气一骑绝尘，目前乃是国内娱乐圈当之无愧的顶流。
前段时间开始谋求转型，准备进军影视方面的业务。
流量总会过气，爱豆不能做一辈子，小苏并不觉得哪里奇怪。这个计划，蹭红毯是第一步，为的是红毯背后的资源交换，不能不来。但总体来说，江龄也并不是走黑红路线的，来之前团队就商量过，一切以低调为主，是以宣传软文都没发。
这个时间点，营销号用这样的方式造势，对他们来说不算好事，结果小苏愣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还挺精明的上司——经纪人陶柏轩，居然更关注照片上露没露肉。
小苏怀疑这是工作经验的差距，如临大敌地跟着陶柏轩进了酒店大堂。
陶柏轩迅速联系上了《娱乐新周刊》，确认过照片的内容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讨价还价、定金、收图、转账，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交易。
小苏再刷新时，那条微博已经消失了。
虽然重点错误，但刚刚入行的她还是发自内心地给陶哥的神通广大鼓了鼓掌。
陶柏轩深藏功与名地含蓄一笑，看了看娱记发过来的照片，反手将电话拨给那位不经意间就撒了币的顶流，一边打一边往前台走。
“送别时走到路口，你我分饰左右……”
顶流江龄也刚从浴室走出来，听见酒店房间内响起的属于自己的歌声，他擦着头发走到落地窗前，捞起茶几上的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后，江龄也接起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喂——”
他没穿衣服，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白色的平角内裤，和挂在肩头的酒店毛巾。刺目的阳光穿过落地窗，他整个人融在一圈毛绒绒的光晕里，衬得皮肤奇白，和头发、眼睫炫目地黑白分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