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众人也只觉得她是美人里的美人。
万丈的红尘,芸芸的众生,只她是塔顶玫瑰,拥有着不可亵渎的华美。
后来他们发现,她还是古典舞领域最顶尖的舞者。
再然后到现在,他们得知——她是打破了中国电影史记录的影后。
众人:“……”
这三项头衔无论单拎出来哪一项,都够一个普通人吃一辈子的老本。……可偏偏,这三者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因此也不奇怪人家能成顶流了。
长得美,跳舞好,演技还厉害……哦,进校时还是2015届的文化课艺术课双第一,学校放了红榜的。
真正是实至名归。
……
在场众人还想再借借同学情面套点近,毕竟这一位如今事业如日中天,结交的资源与人脉都是最顶级的,哪怕能从其中分走一杯肉汤,那都是足够滋润生活的水平——然而天不遂人愿,两点半到了,导师来了。
指导凌婳这组论文的导师是严妆,也是此前15届毕业大戏《莎乐美》的指导老师。在表演系,严妆是最年轻的正高职称,授课专而精,治学严谨,在学生中间也颇有威信。
随着她的到来,现场闲言声止息,而后严妆逐一地点评过论文。
她点评起来条理清楚,逻辑清晰,显然是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
一个半小时后,论文初稿讨论结束。
严妆点名了让凌婳单独留下,其余人便从后门陆续先走。单独余下二人时,严妆说了用意,原是严妆的儿子趁寒假社会实践时组织拍摄了一部先锋电影,目前后期制作业已完成,想让凌婳抽时间看一看,帮忙写一份书面评价。
严妆的孩子也在云戏,今年是大二。
并不是多大的忙,凌婳便答应了。
从上学期的寒假以来,凌婳在剧组拍戏,后来又有商务活动。因为下学期全部停课,几个室友也都没有返校,在各忙各的事情:邱霜节参加了国家话剧院的招募,今后应该是要往话剧演员的方向发展,齐楚楚则是出国留学,去年年底就拿到了offer,深造回来想要当大学老师。
四人中唯一闲的是冯翊,本身冯翊的父亲是做生意的,母亲是云何本地电视台编导,家庭条件算是优越,父母也不指着女儿能大富大贵。因而冯翊下一步的计划……是做一年的gap year,到处旅游。
计划不同步也不同调,四个人碰面次数寥寥。难得趁这一次都在学校,便相约着一起逛了街。吃了饭,到美容院做了全身护理后才分开。
凌婳回到海棠苑时,墙上的挂钟已过十点,家中仍是静而无人的声息,连包链落在桌面的声音都是清晰可辨的。
很显然,一个主人回来了,但另一个主人还没有回来。
是她在跟冯翊她们逛街的时候,他说的会很晚回来,所以她才在外面玩到了这个点。
她以为一回来就能见到他的,结果没有。
看来是真的很晚了。
按掉了张东升带她去爬山的闹铃,凌婳先去洗漱,洗过澡,换上了柔软的睡衣,但她暂时还没有睡意,想起了严妆说的那部电影,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点开播放了。
那是一部小众视角的电影,讲的是90后搬运工的日常,没有大的剧情,全片就像是一部纪录片般的,镜头褪去了所有的情绪,最原本而近乎琐碎地还原了一位体力劳动者的喜与悲、苦与乐。
从演员到导演,这部电影的制作班底都是清一色的学生。因为是初次制作,且是小成本的学生作品,有些地方难免显出稚拙,但,瑕不掩瑜,无论对演员抑或是导演,这都是一部优秀的处女作。
灯关暗了,音量调大,凌婳认真地对着屏幕。
她看得专注,是而连熟悉的开锁与脚步声都忽略了。
屏幕正放到一个特写镜头:做体力活的青年人正抬了膀子,脱去上衣,露出上半身算是精壮的身体,因为长年累月露天工作,他的肌肤全被晒成了偏深的小麦色,此时刚从工地回来,腹肌还透着涔涔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