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缺点就是,当这些塑造好五官聚集在一起时,餐球的眉眼里总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忧郁,好好的一个活泼的球,被他画得像是远古时期的深沉雕塑一样。
“……我说墨安,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不对吗?”他停下笔观察一会,说道,“不是很贴切吗?”
“嗯,我想你适合活在古希腊,”她拍拍他的肩,“也许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美术知识的课本里。”
还没等她调侃够,几声碎碎念吸引了她的注意:“好了,好了,好了!完成!”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阎承阳在球上戳下最后一笔,把球丢回原位,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内心里对他的不信任告诉童夏君,这货肯定要出什么岔子,果不其然,在她拾起一个餐球,检查上面的涂鸦后,耐心直接被他磨尽。
“阎承阳!你画的什么玩意?!”她愤慨地揪着一只球,冲他质问道。
“啊?你看不出来吗?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
“真特么全糊一块了,你让我怎么分辨得出来?!”发完脾气后,童夏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抹布把餐球上的鬼画符擦去,丢回给阎承阳,不容反抗地命令道,“给我重画,画到我认为合格了为止,不然你待会别想吃饭。”
“哇靠你……你就这么把我辛辛苦苦涂的表情擦了??”
“完全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辛苦的,就是在应付,而且还很敷衍,就你画的这样绝对完成不了任务,少废话,继续。”
“你这人怎么这么偏心,你看看那个姓萧的,”阎承阳不满的同时还有点委屈,告状一般地指向萧起澜,“他从刚才开始就没动笔过。”
“嗯?”
萧起澜的确没有拿起画笔,他只是捏着一只球坐在原地,用沉静的目光直视着餐球的表面,他手中的球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危险性,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唯恐一个小动作就会被生吞活剥了。
“你……干嘛呢?”童夏君不理解地问。
“我在与它进行友好的交流。”
“……”怎么看都是单方面的威胁,童夏君扯扯嘴角不以为信,“说实话。”
“哦,”见敷衍的谎言瞒不过去,萧起澜只好抬眸回道,“我懒。”
“……”
“听见没有!!他偷懒还这么嚣张!”某人在旁边煽风点火,“快,给他点苦头好好教训一下他!”
童夏君表示对俩人的冲突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她早学聪明了,要真跟他们进行口头上的计较,自己就是越活越回去了,比起言语,此刻的行动才更有压迫力,于是她亲自拿了两支画笔,亲自调好颜料沾好,亲自塞到两人的手中,微笑着亲口要求道:“请你们,认真完成,不然,去厕所里找饭吃。”
“……”
对比产生差距,差距产生美感,这个道理用在现在再合适不过,童夏君觉得全画室只有楚沉还算正常了。
他不紧不慢地用笔勾勒着餐球的表面,在他身边是已经完成好的作品,一只只餐球似乎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安全感,从颤抖的状态走出,安逸地围绕在他身边,看着他给小伙伴布置新装。
偶尔有几只好奇的餐球挡住楚沉的视线,他也只是拾起它们放远一些,动作小心翼翼的,比起其他学生的又抓又捏,不知要轻柔上多少倍。
而且他画的内容也与他人不太一致,一般人想到的都是画上五官,他却不止画了这些,还在不少的餐球上装饰了图案,每一个图案形状都似是经过精心设计,十分唯美又有深意,仿佛是真的为餐球们披上了一件新服。
在他完成又一幅作品后,总算注意到了童夏君凑过来的视线,他抬眸问道:“老师,这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你做得很好。”童夏君真恨不得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他,字如其人的说法她相信,但她今天又深刻地见识到了,什么叫画如其人。
总之,画画对于他们来讲不算是辛苦的事情,哪怕是为了完成任务也好,众人磕磕碰碰地都完成了各自的工作,将画风各异的餐球聚拢到一起,童夏君仔细检查确定没有疏漏后,决定就这样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