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没有稳定工作,但确实有着不错的经济收入。”一名侦查员自嘲似的补充道,“我们去银行调了流水,他的收入比我们高不少。所以,基本确定他确实在从事电信诈骗的犯罪行为。而且这种电信诈骗,还没接到相关报警。”
“这么好的消息。”我兴奋地说道。
“那坏消息是啥?”大宝问道。
“坏消息是,我们调取了刁才的手机通话记录,你猜这一周之内,有多少条?”黄支队苦笑着问道。
“三百条?”我见黄支队这意思就是不少,于是可劲往上猜了一下。
“七百条!”黄支队说。
我吓了一跳,说:“七百条?一天一百个电话他是怎么接得过来的?”
“都是生意上的吗?”林涛说,“受骗的人这么多?”
“受骗的人有多少我们不知道,但是打电话咨询的肯定不少。”黄支队说。
“这么多人都对自己的配偶心存怀疑吗?”大宝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
黄支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确实是一个坏消息。”我说,“不过,既然我们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前天傍晚,那个时间点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可以作为重点排查的依据呢?”
“如果要排查,就要做到万无一失。我们没有依据可以证实,凶手和死者打完电话后不久就杀人,对吧?”黄支队说,“即便我们大胆地缩小排查范围,依旧是非常难的。因为,我们手上没有证据,没有甄别的依据,让我们如何去排查呢?更要命的是,有很多电话,都是固定电话,诸如公用电话什么的,就更没办法排查了。”
“也就是说,通过手机号码来发现犯罪分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我沉吟道,“但至少我们现在更改了侦查方向,也算是进步。”
黄支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我接着说:“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一下致伤工具,确定是一把又大又重的木榔头。而且,使用这把榔头的人,应该年轻力壮,可以单手举得动这把很重的木榔头。”
“这样的依据,依旧很难为侦查提供方向。”黄支队说,“总不能找来人拿着木榔头实验吧?”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意在杀人,携带任何一个工具都可以,为什么要携带这么笨重的工具?也不算是杀人的利器。”我说。
“对啊,又不是水泊梁山,霹雳火秦明随身带个狼牙棒。”大宝说。
“不一定就是预谋杀人。”黄支队说,“按照电信诈骗的常用套路,这一次也许是刁才向凶手提出敲诈勒索的意图,可能是激情杀人。”
“去赴约还要带个笨重的木榔头?这就更说不过去了呀。”我说。
“也是。”黄支队陷入了沉思,说,“什么人会去哪里都带着个这么大的玩意儿呢?”
大家都在思考,但显然没有答案。
“现在侦查部门的工作是什么?”我打破了沉寂。
“哦。”黄支队被我突然从冥想中唤醒,说,“我安排了人,到处寻找刁才散布出去的小广告,锁定广告覆盖的区域和人群,说不定能有一些发现。”
我点了点头。
这时,黄支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疲惫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突然两眼发光地说:“哎?这个有意思了。”
“什么?”我问道。
黄支队把手机递给我,说:“你看看。”
这是一个微信群,群里一名侦查员发来一张照片,显然是在寻访小广告的时候发现的。图片上,是一块斑驳的墙壁,墙壁上印着一个黑色的框子,看起来就和我们发现的刁才的诈骗小广告黑色框一模一样。
框内的字迹已经被完全抠掉了,只剩下第一排的最后一个“卡”字没有被完全破坏,可以看得出,这就是刁才的小广告。
“有人在抠这个广告?”大宝说,“你说会不会是他们诈骗同行干的呀?”
“不会。”我摇了摇头,很兴奋地说道,“我小时候,还真研究过这个。小时候,我们家的楼道里,到处都是这种‘城市牛皮癣’。贴小广告的人,看到同行竞争了,怎么办?只需要把电话号码的最后一位涂掉,再贴上自己的广告就可以了。把整个广告都抠掉,费时费力、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