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匠。”曹支队长说,“在城里打工的。”
“那他肯定不是凶手。”我说。
“他如果不是,其他人就更不是了。”曹支队长说。
“确实,我觉得不可能是租客所为。”我说,“而是一个和金剑关系不一般的人所为。”
“金剑这人性格怪癖,在城里基本就没什么熟人。”曹支队长说。
“正是因为这个特征,所以侦查部门才调查不出来这个熟人。”我说,“金剑的近亲,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曹支队长说,“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不在程城市,这些我们首先就排除了。”
“那会不会是女朋友?”我问,“这四名租客,有反映出金剑带女朋友回来吗?”
“没有。”曹支队长一脸莫名其妙,“不过,租客们反映他们和金剑的作息时间不太吻合,连金剑都很少看见,更不用说是什么女朋友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有什么依据吗?”
我点了点头,说:“我们在进行尸表检验的时候,发现金剑的大腿内侧有一些流出来黏附在大腿上的大便。”
“大便?”曹支队长问,“我记得你们法医说过,颅脑损伤是有可能导致大小便失禁的吧?不正常吗?”
“不正常。”我说,“不正常的地方就在,虽然大腿上沾有大便,但是他的肛门附近和内裤,却是干净的。你说,这可能吗?”
曹支队长一脸吃惊的表情,而大宝的脸上则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不仅如此,我记得我在现场勘查的时候,去触摸了一下晾晒在现场阳台上的衣物。”我说,“T恤是干的,而内裤则还没有完全干。根据我的生活经验,这个天气,即便是背阳光的北阳台,一条内裤不用十个小时也会完全干透了吧。”
“你的意思是?”曹支队长说。
“不错,正常成年人是不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在有卫生间的家里,更不会出现闹肚子憋不住拉在裤裆里的情况。”我说,“死者是颅脑损伤后出现的大便失禁,而凶手看到这些,并没有嫌弃逃离,而是选择了帮他清洗干净。”
“所以就是有关系的人?”曹支队长问,“那会不会是凶手伪装现场?”
“伪装现场没必要清理大便吧?大便失禁并不能证明这就是一起命案。”我说,“当然,确实是有伪装现场的行为,这个一会儿再说。只是,不会有什么凶手为了伪装现场去清洗尸体,并且还把死者沾了大便的内裤给洗干净。直接扔了不就好了?而且,洗干净还晾晒在外面,这个动作实在是多余啊。”
“所以,这个人只是以为死者是憋不住拉在了裤裆里,而没有意识到他是颅脑损伤。”大宝问道。
“你刚才说,凶手有伪装现场的行为,我们怎么没看出来?”曹支队长问道。
我扬了扬手中的缴费表格,说:“这个表格我也看不懂,因为都是医院内部的缴费项目编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金剑一个多月前去就诊过两次,有不少缴费项目。但是在两天前,并没有缴费。这就不正常了。既然不是医生的熟人,那么至少挂号费是需要的吧?”
“你的意思是,这个病历是伪造的?”曹支队长说,“这不太可能吧?凶手来得及吗?”
“来不及。”我说,“所以我也是大胆的推测,凶手认识刘丰医生,熟知医学术语,才自己撰写了这份病历。”
“是医生作案?”曹支队长皱着眉头说,“那我们之前的调查,岂不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要紧,现在范围小得很。”我说,“既然认识刘丰医生,甚至可以模拟他的签名,还熟知医学术语和撰写病历的习惯,那多半就是二院神经外科的医护人员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和金剑是情侣关系,那么就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女性。只要侦查部门稍微花一点心思,就能发现端倪了。”
从专案组出来,已经半夜了。回到了宾馆,我倒头就睡。一来是这一天可是真够累的,二来也是心里比较踏实。虽然今天的猜测是比较大胆的,但是这是唯一一种可以解释具有这么多异常情况现场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