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先生。”她说。
最中央的焦点之一,正是良宜的高层之一华子琛。沈稚来到,也理所应当加入焦点,但她好像没这个意思。
因为华子琛对面的座位上的是沈河。
“沈稚,你和沈河都好不容易休假,昨天怎么不一起出去?”华子琛微笑着打趣,“害得我和沈河两个大男人,在那分吃烤面包。”
原来和沈河一起吃饭的朋友是他。
沈稚心里一惊,脸上却笑起来:“我这是给他私人空间。”
趁着转到下一个话题,沈稚倚在旁边,纤长到苍白的手臂微微从沙发扶手上掠过。那触感极其好,相信在家居店里值不少钱。
她径自走到角落里去。
毋需多言,稍等几分钟,沈河也起身说着“借过”离席。
他在灯光暗淡的地方找到她。沈稚抱起手臂,小口小口啜饮琥珀色的酒,目不斜视地说:“你这样我会难办。”
沈河伸手搭住围栏,若有所思地开口:“我不知道你会在那吃饭。”
沉默片刻,沈稚反击:“你不也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和华子琛搭上关系的吗?”
两个人安静了一阵,沈河转过身,与她面朝同一个方向站立。
他不怎么喜欢跟她争辩。
“那我们是不是要深入交流一下?”良久,沈河支起身。她抬眼,看到他满是压迫感的笑容。他俯身,吐息擦过她发梢。
沈稚伸手抵住他,回报以刀子一样的眼神:“别耍流氓。”
“没跟你耍流氓。只是觉得查岗不是不可行,”他却飞快脱身,行云流水般地整理袖口,换上那副肆无忌惮的冷淡态度,“作为合法夫妻。”
“什么叫‘不是不可行’?”刚说完,沈稚就觉察到不对劲,“谁要查你的岗了?!”
时不时有人经过这里,注意到他们,沈河与沈稚本来处于一点即燃的状态,又不得已要分心出来假装恩爱应付。连争执都不断被中断,于是不了了之。
两个人默不作声。
沈河突然说:“我要上洗手间。”
跟小学生课堂上举手告知老师似的。
沈稚没反应过来,抚摸着耳坠道:“去不就是了。”
“跟你说一声,”沈河极具挑衅地假笑,“怕你找不到我难办。”
等他一转身,她当即助跑上前,用肩膀狠狠撞击他的背。
沈稚没想到会这么冷。
她中途想去拿件披风。本来准备安排助理去办,结果看到年轻女生几天忙得没吃上饱饭、此时正在自助餐厅偷偷胡吃海塞,想来想去,私人停车场的治安向来很好,她还是自己动身。
沈稚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发消息给丁尧彩,正走着,她骤然回过头。
空旷的场所里仅仅只看得到各色车辆。
她又继续往前走。
沈稚没能掉以轻心,再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几个记者。
对方也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像生怕她不翼而飞似的,顿时喊着她的名字冲过来:“沈稚——”
沈稚转身就加快脚步。
不在工作人员不在场的情况下接受采访是常识,但身后几位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不速之客显而易见不在乎这个。沈稚躲进车里,刚要关门,车门就被压制性的力气挡住。
是一个男记者,停车场灯光的映照下,他的五官泛着油光,如连珠炮弹般快速说话时,唾沫星子迎面喷过来。
“沈稚你看这边!”他说。
沈稚皱眉:“我要报警了!”
然后趁对方晃神,一把将门重新关上。
报警是不可能的。对于公众人物而言,报警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引起轩然大波,正中对方下怀不说,受负面影响最多的还是自己。
他们有三、四个人,不知道是哪个濒危媒体的背水一战。沈稚被堵在车里,慌张到不行,手机已经变成红色的电量异常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