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耸耸肩:“我在学路易莎骂人呢。”
“那你调不对,她那是加拿大口音。”姜翡颇是惋惜地拍了拍她的肩,把盘子递过去:“你路易莎姐姐精通一百零八国语言,简直就是行走的谷歌翻译。可惜说啥都带着股蓝纹奶酪和加拿大鹅的味儿”
阿比盖尔跟谢宜珩认识快十年了,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么腔调奇怪的英语。她站在原地,两条细细的眉拧了起来,分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很笃定地说:“你不是在骂人。”
免费的洗白,不要白不要。谢宜珩正在收邮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
阿比盖尔摸着下巴,细细地思索了一会儿,问她:“普通同事叫什么?”
“哈维·托雷斯。”
阿比盖尔脸一下子红了,推了她一把,“哎呀你讨厌…不是这个。”
谢宜珩憋着笑,想了想,换了个答案:“亨利·索恩?”
她又在东拉西扯,欲盖弥彰。阿比盖尔懒得跟她绕圈子,直接说:“劳伦斯叫什么?”
哈维假公济私,借着和亨利核对数据的名义,天天给阿比盖尔发邮件。从出门看见的一只流浪猫讲到今天有多少学生上课睡觉,恨不得把自己的生活拍成一部电影每天给阿比盖尔独家放映,他的朋友裴彻自然也会出镜。
谢宜珩才刚醒,脸庞透明又苍白,细长的睫毛慌乱地翕动着。沉默并没有被无限地拉长,谢宜珩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很慢很慢地说:“裴彻。”
阿比盖尔的眼光认真又执着,好像是在打量着一段不断坍缩的波函数。听到谢宜珩这句话,她笑了一下,说:“是这个名字。你上次和这次,叫的都是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一直没好好更新!!跟大家道个歉。这一更是补周一的,下一更是补周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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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周一的例行工作报告结束之后, 谢宜珩去了布莱恩教授的办公室。
布莱恩教授六十多岁,一头白发稀疏,仿佛是战士的某种荣誉功勋。老人脸庞瘦削, 眼睛明亮, 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原地踱步。
他绕着办公室走了好几圈,终于看完了两份方案和各自的模拟结果,只是客气地对她笑笑:“好的, 之后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虽然是场面话, 但是这已经是LIGO难得一见的正常人了。谢宜珩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然后下一秒布莱恩这棵没主见的墙头草就把这两份文档发给了爱德华。
…
果不其然, 下午她就被罗伯特传唤到了爱德华的办公室。裴彻已经坐在里面了, 爱德华把两份资料往桌面上一撒, 眼神没什么温度:“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让你们修改方案,改到最后居然改出了两份方案?”
他说话的样子倨傲又刻薄, 像是凶狠的鹰鹫:“劳伦斯, 你就这么同意这个内部结构了吗?要是国会有你这样的迁就和纵容,LIGO也不至于才拿到五亿资金。”
裴彻看了身侧的谢宜珩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没同意。”
当然没同意, 要是同意了也就不会这么吵一个通宵了。爱德华有些意外,但也不肯让步。他一眼剜过来,依旧锋利得要命, “所以呢?整个内部结构就要因为你们两个的犹豫不决而推迟吗?”
谢宜珩把刚刚打印的文件从纸袋中抽出来, 递给他, 放缓了语气,说:“您先看一下内置和外置两个方案各自的模拟结果。”
爱德华没什么耐心,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大致扫了几眼,已然下了定论:“路易莎, 你到底为什么要坚持内置呢?从干扰程度和悬镜结构能达到的灵敏度来看,外置的准确度几乎提升了一个量级。确实预算会高上一大截,但是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