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然_作者:常安十九画(65)

一直到那把黑色雨伞下的身影再看不见,沙鸥才缓缓收回视线,静坐了几秒钟后,抽出了桌面上一本练习册,随便翻开了一页。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陆惟名顶着一身朦胧潮湿的水汽回来,沙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做题的进度,才惊觉,这个“很久”只是自以为的错觉,实际上,他去而复返,前后不过六七分钟而已。

陆惟名将雨伞收叠,放回原位,从怀里掏出两个打包盒,一个放在自己桌上,另一个直接摆在了沙鸥面前。

陆惟名身上沾染着雨天湿寒的冷气,沙鸥从他挂着雨水的手上挪开目光,看见桌子上放的,是一盒水果捞。

“不饿也吃点,不占地方,就当保护胃黏膜了。”

沙鸥愣住。

窗外雨声依旧,整个城市笼罩在阴霾的秋雨之中,夏季里最后一丝暑气也被涤荡干净,耳边是雨水冲刷玻璃的哗啦声响,眼前是一份奶香浓郁水果捞,身边站着的,是个冲动热血,整天没个正型,却在寒风细雨中,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悉心地扯着衣服给他挡风的沙雕。

沙鸥缓缓出了一口气,拿起透明的塑料勺子,嗓子有些喑哑地说了一声:“谢谢。”

陆惟名坐下来,两个人伴着窗外时而不绝的雨声,安静地吃着手中的水果捞,教室里开了灯,白炽光洒在两个并肩而坐的少年身上,勾勒出的剪影,凝刻在青春校园的记忆薄上,每一笔,都是酸而甜的清新水果味。

裹了酸奶,入口的甘,也变得绵软而悠长。

第30章 养你?

周二,一中月考日。

丰玉一中历来考试的考场安排都十分匠心独运,不同于别的学校按照成绩排名分布考场的规律,一中的考场是按照学生姓氏的首字母来划分的,不论文科理科,每个考场都是三十人,文科班共分为八个考场,沙鸥的“沙”首字母是“S”,因此便被划分到了三楼的第六场。

早晨八点整,第一场语文考试如约而至。

沙鸥坐在第一排靠墙的倒数第三个座位上,试卷发下来以后,他按照惯例先看了看作文的题材和要求,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轮廓后,才开始提笔做前面的题型。

每个考场两位监考老师,考试刚开始,一位老师坐在讲台上目视全场,另一外老师转场一周后,也回到了讲台旁边的座位上,考场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一时间唯有笔尖和试卷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沙鸥做题从不讲究什么“先易后难”的原则,在他看来每种题型根本不存在难易之分,只有在答题过程中费时多少的区别,所以无论哪场考试,他答题的顺序都是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没有改变过。

语文考试两个半小时,是所有科目中耗时最长的一门,在监考老师提示还有十五分钟收卷的时候,他写完了作文的最后一句话,而后在一个空白的方格里,落笔划上了一个句号。

剩下的十五分钟,简单对照试卷题目把答题纸翻看了两遍,而后他默默在心里估了一个分数。

第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两位监考老师收好试卷和答题纸后,便出了考场。

下一场考地理,中间有20分钟休息时间,监考老师一出门,考场里的同学立刻从阴间还阳,有相熟的已经开始互对答案了。

也不知道像语文这种多为主观题的考试,对答案有什么意义。

沙鸥捏了捏食指指腹,从座位上起身,刚出考场的门,就看见陆惟名从二楼楼梯口跑上来,一口气小跑到了他面前。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还是短袖上阵,自诩“变温”的人,今天就穿上了一身长袖长裤的深灰色休闲运动衣,那个“C”开头的暗纹品牌标识隐藏在左侧衣襟处,是刻意地低调。

“考得怎么样?”陆惟名长臂一伸,习惯成自然地搭上沙鸥肩膀,吊儿郎当地揽着他从楼道中走过。

“还可以,题目没什么难度。”沙鸥似是反应了两秒后,才察觉,不过走了几步路的距离,楼道里已经有一大半的同学纷纷在暗中向他俩投来了注目礼,他蹙眉,再一晃神,才发现问题出在了哪里。

陆惟名现在已经发展到毫无顾忌地直接在学校里和他勾肩搭背了。

最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有何不妥。

被同化,真可怕。

沙鸥稍稍挣了一下,拎起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一丢,淡声问:“你上来干嘛,来对答案?”

陆惟名状似无意地将双手揣在运动卫衣前端的大口袋里,漫不经心道:“开什么玩笑,语文考试也能对答案?你别真是对我的智商有什么误解吧?”

沙鸥笑了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