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那些个故作玄虚的不一样,说的那么高深莫测干嘛,神神叨叨谁听得懂是不是?要说大白话嘛,文言文不适用!”老头松开他的手,又一摊开。
钟在御“哦”了一声,连忙掏钱。
老头一看十块钱,脸变了色,比三岁小孩还会变脸:“两百块!”
钟在御跳起来:“不是十块钱吗?”
“看财运十块,看桃花运十块!”老头吓唬,“摸财运一百,摸桃花运一百,一共两百,掏钱!”
两个“看”字和两个“摸”字都压得极重,钟在御好心被浇冷水,气得发抖!
老头得意洋洋,声调忽的特别尖锐:“怎么,消费了不给钱,白|嫖啊。”
一路的行人都在看好戏,钟在御胀的脸蛋通红,现捡着地缝钻,又没有这等美事,只能骑驴下坡,掏出手机,极不情愿:“那我转给你。”
吴窥江以为钟在御嫖了谁吃霸王餐,有一点点鄙视他,再看前面老头,竟然有三分面熟。他就说钟在御一副等着被人嫖的模样,谁上赶着插了队。
“生面孔啊,没见过。”吴窥江夺下钟在御的手机,盯着老头看,顺手就把手机抄自己屁股兜里了,他挺流里流气,“新来的,今儿第一晚吧,一溜烟的都是卖吃卖喝卖吃穿用度,算命摆摊的你还是第一家。交摊位费、保护费了没?”
钟在御一吓,痴痴呆呆地看向吴窥江。这么冷的夜里,只穿一件黑T,绷得腰杆笔直,像极了杀人不见血的利剑。圆领都被穿出杀伐气,钟在御真怕他刀起头落。
这附近无人不识吴窥江,他是广场法定产权人,这条夜市生龙活虎,城管大队路过也睁眼瞎,全是看他老人家的面子。
老人家环保意识强悍,特地雇了保洁,严格按照垃圾分类法打扫清理,第二天地砖上油汪都没有,只有人站久了留下的坑。
人人都要吃饭,偷抢拐骗也是行当。隔壁卖烤面筋的白胖大叔关了喇叭,既解围又侃大山:“人家是城管大队长,这一块儿都归他管。”还笑嘻嘻地问,“大队长,要微辣中辣还是麻辣?”
吴窥江脾气正差:“都不要。”
大叔对钟在御挑眉,示意你来根?一个眼神风情万种,包括什么辣?几根?酱要不要多点?重点是免费的。
老头算是看出来了,赔笑:“这不是初来乍到贵宝地,一时没想到那么多,要不现在补交,你看怎么样?这位小帅哥的就当我开门第一单,讨个彩头。”
吴窥江眯了眯眼:“你不是道观那老头?”
跟他说撞人也能转霉运的!
老头骇然,一把抄起骗钱工具——八卦图和小马扎,灵活地跑了。边跑边看,怕被穷追不舍。
这种人,吴窥江懒得追。
大叔手法熟练,还能分心抬头,追问:“什么道观?别是城北那个。”
吴窥江蹙眉:“城北几家道观?”
“就一家!他们观出了名的骗财骗色!好多人都被骗了,去年不是还有公安破案抓了个假道士骗了人家大款一百万吗?”大叔递了串烤面筋给钟在御。
吴窥江精明二十多年,而今栽了跟头。转头一看,小倒霉蛋吃上白食,想这霉运应该是无稽之谈,没破财还白消费。至于之前,估摸都是走大运的巧合。
“以后再看见算命,都给我撵走。”吴窥江对大叔说,又懒懒地招呼:“走吧。”
钟在御没好意思多要,就要了一根解馋,毕竟是人家的荣光,他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百爷没来呢。”
吴窥江为他那点同情心心疼不已:“他是老板我是老板!我连把钥匙都不能有?”
第12章 领结
下午钟在御还在睡,迷迷瞪瞪感觉到有什么重东西被撂到床上。林森的手像是从才从冰箱里拿出来,触上额头,冰的钟在御一个机灵,差点表演鲤鱼打挺。
“你有病!”钟在御没好气的看时间,得了,差不多也该起。
林森配合他瓮声瓮气:“你是医生?钟医生?”
钟在御坐起来,靠在床头:“无行医资格,你情我就愿。”
林森垫着胳膊:“你奶奶呢,光看太爷在客厅溜达了。”
“去医院了,不肯叫我陪。”
林森扣着指甲,修剪得状如新月,他自己连护甲油也不涂:“所以说老小孩老小孩嘛,我等奶奶回来,给她做美甲怎么样?”
“那行!”钟在御喜滋滋地答应。奶奶嘴上倔强,其实很爱美,看到美人都要多瞅几眼。林森每次给她做完指甲,她都能乐得跟小孩似的,好像那些个阴霾从不存在。
床头柜上有枚铜钥匙,倍儿显孤独。两家人互相有对家钥匙,以防不测。钟在御瞧着不满:“我给你家钥匙上加了只□□熊,你就这么对待我家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