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他爸就是喝多了猝死,林森妈见林森喝酒就揍一次,辍学都没舍得动扫帚,就是不能沾酒。
“好得很,睡了。”奶奶说,“知道了,你快扶他进去,我泡点蜂蜜水。”
小心喂林森喝了半碗,钟在御一口气喝光剩下半碗。热水兑多了,暖得钟在御美滋滋,抱着奶奶亲了三口。
奶奶嫌弃地走开,钟在御替林森脱鞋,脱衣时林森好巧不巧地翻身,把半只袖子压在身下。
钟在御猛地一拽,林森应该是蹭得火辣辣了,没醒,嘴里嘟囔:“滚你娘的。”
伺候着你还骂人,钟在御气急败坏,被子一展,铺在他身上,心想冻一冻,也好清醒清醒,我先洗个澡再来焐被窝。
林森打了个寒噤:“我不喝了……”他不安地转身,缩成一团,又瘦又小,“袁哥……真喝不下去了……”
钟在御一愣,再也没心思洗澡。蹬了鞋,呲溜地钻进被窝。
一人侧卧,一人仰面朝天。
朝天的那人瞪大眼睛,像不眠的耗子,到天亮才舍得闭眼。
林森不敢回家,打电话,跟妈妈说自己在钟在御家玩。他瞅着镜中憔悴的脸,哈一口气在掌心,酒味没散干净。他怕袁哥又来找他,怕袁哥把他绑了送人家床上,又不是没有过先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辞职。
奶奶最近不怎么做家务,镜子糊了一层水渍,林森扯了卫生纸擦干净,手背揉了揉眼,两眼眶通红。
掀开被子迎来一阵寒,钟在御被冻迷糊了,“赶紧进来。”
“你真能睡。”林森一面说,一面爬进来,一身寒气登时把钟在御刺激了个颅内清明。
林森心想,这下要遭殃,钟在御审起人来,一根筋的程度让人想抽他。
钟在御在被中咕隆一阵,破茧似的钻出来,开始三堂会审:“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你怎么答应我的。”
林森打小就专攻糊弄他:“这也不是我想的呐,客人要我喝,不喝不行,一瓶啤酒瓶里插两百块。”
有钱,钟在御问:“喝了几瓶?”
林森比划了个“八”。
钟在御果然小幅度鼓掌,说:“真厉害。”放下手,又问,“那为什么要灌你酒呢,你又不卖啤的。”
林森摆手:“就这样,别的都天天被灌,我还是第一回 。不过经理也不叫我干了,你也别担心,打一枪换一地就是了。”他双臂枕在头下,问,“说说你吧,昨晚是你家老板送的?”
钟在御不理解,眨巴眼:“你最近不都坐他的车么。”
林森是看着自家傻弟,一拍脑门,彻底没了力气。
吴佩汉今夜旧歌新编,唱:“你是我的大哥——像玫瑰花一样的大哥——”
丝毫不押韵,沸水似的浇烫着所有人的神经。
他拿着脏抹布擦画框,又改了另一首调,深深陶醉,无法自拔。天生五音不全,在场听众连跑掉的水准也没有,听不出是哪一首。
吴窥江一来就发火:“闭嘴,鬼哭狼嚎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钟在御呢,大堂经理?出来管管。”
没人提点,吴佩汉以为自己天生音乐家,美得不可方物。当下立即羞得躲厕所。
夏还妃松开盖住耳朵的手:“他还没来呢。”无中生有地猜测,还托了托发髻,“拍戏去了吧,这一连几天都这样忙,小年轻就是体力好,不像我,老了。”
百鹤年龄最大,不以为然。
钟在御勤快麻利,几乎夜夜在门口守着百鹤来开门。这几日特殊情况,踩着点来。寻常吴窥江一来就能见到钟在御,偶尔一次例外,叫他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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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抓住
吴窥江二话不说,出了门,不见钟在御的自行车。他盯着一堆车,发着不知哪门子的呆。前几日问过,这些日子都没戏。院内少了谁他都看不见,独独钟在御不行。
是不是路上遇着事?还是突发奇想,换了个第停车,其实是跑哪玩去了。这么冷的天,贪玩不要紧,皲着脸了得多疼。
吴窥江操着一颗无法形容的心,不敢打电话,担心骑车看手机太危险。叨念着溜达到夜市上,烤面筋摊子后,白胖老板戳着火炭,手里抱着粉色保温杯。
全街数他跟吴窥江最熟:“我闺女的杯子,专门捡着粉色的买,结果小丫头不喜欢。枸杞桂圆,外加三片西洋参,我老婆给我备的,来点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