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受,他担心个屁,白吃了五百年干醋。
钟在御板着张小脸,吓得地铁上想搭讪的人退避三舍,没到目的地却渐渐释怀,见到林森时恢复如初。
明儿宴客,要做足准备,林森见钟在御如见救星:“老丁的演讲稿交给你写了,你成绩最好门门拔尖儿,语文刷新过校史,作文拿过小学生全国杯一等奖!我可是跟他打过包票了,保管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新年过成哀悼会。”
钟在御最不怕这种临场发挥,瞬间把吴窥江抛之脑后,对“飞机要开了”的消息视而不见,拍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吴窥江真是超乎常人,对开飞行模式的手机还能笑出声来。春运期间高昂的商务舱也坐不满,旁边的老外强烈要求换座,快被这疯子吓死了。
吴窥江只有爷爷奶奶,按常理该叫姥爷姥姥,爷爷自从把公司全权吴曼英之后,生活挺乏味,孙子们又没能做到让他含饴弄外孙,唉声叹气的时候挺多。
欠账总要还的,奶奶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把不待见表现得淋漓尽致,谁叫爷爷年轻时拈花惹草尽显风流。
奶奶是大家闺秀,唯一感激的是爷爷没把外面的女人肚子弄大,否则偌大的家产守不住。吴曼英守住了一辈,可到了吴窥江这一辈,报应隔辈,有分崩离析的征兆。奶奶在客厅被三个孙子团团围住,全是歪瓜裂枣,又开始后悔找了爷爷这王八蛋。
二叔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打小就混,被吴窥江打怕了,一见他就跑。只有吴佩汉哈哈地迎上来:“哥你回来啊!行李给我,快瞧瞧我给奶奶买的紫玉项链!”
一圈圆润的珍珠中裹着一颗紫玉,东西货真价实,就是设计师的水准太胡闹。从奶奶无奈的眼神中,吴窥江估摸小弟又被忽悠了:“买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吴佩汉委屈,噘嘴:“买的我倾家荡产了。”
吴窥江一本正经地说:“买点金砖就成,今天打项链,明儿打戒指,后天打根金腰带。多好,是吧,奶奶?”
奶奶怕了这熊孩子,糟蹋钱就算了,还连自己一块糟蹋:“金砖好啊,买了我就摆在客厅,谁来了都能看见这是我小孙子买的。那个大孙,去喊你爷爷下楼吃药,他在书房又看睡着了吧。”
书房温度高成了汗蒸房,吴窥江顺手关空调,瞄见爷爷在躺椅上一动不动,手边的地上还有本《安娜·卡列尼娜》:“爷爷别睡了,奶奶喊你吃药呢。”屋内仿佛瞬间冷下来,他心跳骤停一秒,大步上前,“爷爷!”
爷爷惊醒,有点迷糊。
吴窥江心有余悸,捡起书:“刚才我快被你吓死了。”书中滑下枚书签,一张老照片,才看见旗袍一角,就被爷爷抽走。
吴窥江心里又是一咯噔,流年不利,他好好的心脏怎么尽遭飞来横祸,“爷爷,该扔了啊,当心奶奶看见了以后故意折腾你,把你往垃圾车里一推,找都没地儿找去。”
爷爷藏好了照片,颤颤巍巍地说:“她推,我看她敢推。”
吴窥江收了书,故意慢吞吞推着爷爷往外走:“爷爷,照片上的人挺漂亮的,谁啊,讲讲呗。”
爷爷激动,嶙峋的手扣紧把手:“你就这点没遗传我,一根裤腰带快把你栓死。跟你说,你还不更得完蛋。”
“得嘞爷爷您万花丛中过片花不沾身,我不行啊。”吴窥江调侃着,顺着爷爷的意思绕过这茬。刚才有一瞬,他觉得照片熟悉,那旗袍衣料与穿旗袍的人身材,他得是见过。
最重要的是,他怀疑钟在御不是捡来的,是亲孙儿。有些人家未婚生子不敢说,不舍得丢,冠冕堂皇说是捡。
许是漂亮的人总有些相似,一时晃眼也说不定。
吴佩汉似乎说了什么笑话,奶奶笑得欢,他说:“哥,我跟奶奶说我有嫂子了!”
吴窥江走上前掐着他后颈往沙发上按,发狠:“妈的我还没说,你就先给我吐了。”
奶奶可算遇见能让她开心的孙子:“谁说不是说,窥江,怎么样啊,差不多就带回来见见。”
早年百威明那事,吴窥江算是在跟家里人出了柜。这么些年过下来,家里人一致默认他只要能娶个正常人就是皆大欢喜,不管是男是女。
吴佩汉闭不上嘴:“奶奶我也没见过呢,不过嫂子穿的AJ贼好看,和我一个审美!”
吴窥江又是兜头一拍:“你那眼光能看啊!”不过他想,自己的眼光确实好,看人挑物都是拔尖儿。“奶奶,我出去给他嫂子打电话。”
他站在屋外,结果打不通,半天后回他一张照片。
饭店大堂摆了几十桌,看着就热乎,钟在御入镜半张脸,穿着红马甲,正喜气洋洋地笑。就要锁屏时才注意,钟在御用手比划了半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