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继续帮他按着。
明明是一样的手,只不过他的要比自己温热上一些而已,怎么自己揉着就没这种感觉呢。
唐星北舒适得犯起了困,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感受着他的动作。
方临忽然一顿。
“……别停。”唐星北迅速皱起眉。
方临眯眯眼,重新按揉了起来。
过了约有七//八分钟,身侧的呼吸清浅均匀时,方临才轻轻地抽回手,反握着他的手抓了下,又怕把人扰醒,没敢多停留。
两个人离得很近,唐星北闭着眼,侧脸被窗帘缝隙的月光映得白净,呼吸起伏间发梢微微晃动。
方临肆无忌惮地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他鼻梁一侧,有一点小小的痣,精致得很漂亮。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不是说不碰我吗。”唐星北忽然开口,声音很低。
方临一惊,心跳砰砰着迅速抬起头,却见他依旧闭着眼,睫毛长长地垂着,呼吸均匀。
他顿了顿:“……这不是碰。”
这么说着,方临伸出手,指尖按在他湿且软的唇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片刻,声音偏沉:“……这才是。”
唐星北的呼吸顿时一窒,几乎控制不住地就想要张口咬住他,呼吸急速地起伏片刻,忍住了,等他收回手,眼睫颤了颤,半天才说:“……别闹,睡觉吧。”
“晚安。”方临平躺下去,看着天花板。
“晚安。”
……
不知道是哪家的狗,天刚还没亮就开始嗷嚎,和隔壁家的小狗一唱一和,聊天似的,来来往往了有半个多小时。
唐星北就是被它们俩聊醒的。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发了一会儿呆。
方临依旧躺在自己身侧,大概也是刚醒,皱眉眯着眼,半短不长的头发有一点翘了。
他目光里有些朦胧的烦躁,低声骂了句操,按了按眼睛:“这俩狗还在天天吵架,都吵了三四年了还没完。”
他很少有这种孩子气的时候,唐星北无声地笑了半天,打了个哈欠,抹抹泪花:“革命伙伴不能丢,指不定以后哪只外面有狗了就不对着聊了。”
方临侧过脸,看他一眼。
唐星北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扒拉两下乱蓬蓬的头发:“今天有什么事吗?”
方临躺着没动,低声说:“按老黄历,今天爷爷要下葬,我要……过去一趟。”
“去哪?”
“我二叔家。”方临眯眯眼。
尽管二叔二婶一家全都没什么良心,但该办的老人丧事还是要准备,否则镇子就这么大,以后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句不孝子狼心狗肺的。
两个人起得很早,洗完漱吃完早饭出门时也不过七点钟。
下楼之后,方临简单丢下一句“在这儿等我”,直接进了地下停车场。
唐星北愣愣地哦了一声。
他没等太久,很快就听到沉沉“嗡——”的一声,接着,一辆着色车型都十分惹眼的摩托车就踩着风倏尔停在了眼前。
方临一手摘下头盔丢给他,侧脸望过来,眯了眯眼。
他的腿很长,左腿撑着车身平衡,侧着身时就更显得利落帅气,指尖搭着车把手敲了敲,低声道:“上来。”
唐星北抱着他扔过来的头盔一愣:“……”
“不会戴?”方临问。
“……不是。”唐星北迅速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匆匆戴上了,又问“你的呢?”
方临看着他:“就一个,我车上没带过人。”
“……哦。”唐星北想摸一摸鼻尖,忍住了,“那、那会不会……”
“小地方,交警不管这个。”方临笑了声,“放心吧,又不是跟人生死博速,我也不是神经病,不会拿你的命开玩笑。”
唐星北直觉性地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的含义,皱皱眉,没再多说,翻身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