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希望你不要说那句话。”她敛了下眸，“现在的我受不起，也无法负责。”
萧楷瑞松了手，没有再拉着她。
“可我想说呢？”
“我会听着的。”
温暖的眼神依旧是干净的，“我的希望不能左右你的决定，你打算怎么做，后果怎么样，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手上。”
沉迷了好几分钟，空气安静，很久之后…
“我想好了。”萧楷瑞的声音响起。
“小师妹。”
“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考虑我一下？”
“我还是决定告诉你，我喜欢你。”萧楷瑞说，“人生不就是这样，不管结果，总是要试一试的，我喜欢你，所以必须要告诉你。”
他说着，“那你有没有打算，跟我谈个恋爱？”
许久之后，温暖敛了敛眸。
“任何一份喜欢都不应该被轻视和辜负，所以我要对你的喜欢负责。”
树叶窸窣作响，暴风雨前刮了一阵风，终于还是有了风声。
“但是现在跟你谈恋爱，是不负责的方式。”
“不过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对待，会好好考虑的。”温暖依旧温柔耐心，“只是现在还不行。”
萧楷瑞松了口气，他耸了下肩。
“小师妹果然还是那个最温柔的小师妹，连拒绝人的时候都那么温柔。”萧楷瑞倏然笑了，“所以值得，喜欢你这件事很值得。”
“谢啦。”温暖也笑了声，“因为我知道啊，喜欢是很不容易的。”
谁的喜欢都不容易。
温暖这句话落下，周霁寒在一边的黑暗之中，忽然嘲弄地勾了一下嘴角，他冲动之下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朋友跟她表白。
是他自己亲手推出去的。
周霁寒想起，上次被问到，在场有没有喜欢的人，自己无情转身说没有。
他的脚步停在原地，最终只是站在旁边看完了温暖和萧楷瑞之间的对话，没有走出去，虽然这个时候他很想告诉她。
他喜欢。
可现在说出去，谁听了都只会觉得是个笑话。
就连周霁寒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毫不留情地转身的是他，姗姗来迟才喜欢上的也是他。
温暖的语气没有半分责怪，也没有提起任何人的名字，周霁寒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
是自己的冷漠无情。
喜欢是很不容易的，她更是不容易，明明是一场那么不容易的喜欢，但他却在那时候从未放在心上。
现在感受到的所有酸意，都不是温暖带来的，也不是萧楷瑞带来的，而是他自己回忆起，曾经有那样一个干净纯粹的小姑娘，如此认真地喜欢着自己。
他却没有正眼看过，却没有当真过。
全是因为自己。
“是啊，喜欢太辛苦了。”萧楷瑞感叹，“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再辛苦一点。”
周霁寒看到温暖似乎是愣了一下神，不过她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跟萧楷瑞说：“那你先回家休息吧，注意安全。”
“你说的话，我也记住了。”温暖冲他一笑，“我会放在心上的。”
“嗯，晚安。”
“晚安。”
从未想过，有人就连拒绝别人的追求也能如此和谐、温柔。
两个人互相道别后，萧楷瑞才上车，黑色的轿车缓缓行驶离开，温暖却站在原地没动，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怎么没有星星，可惜。”
她是想看星星的。
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夜也是静谧的。
温暖回家洗了个澡，水温开得很低，她湿着头发出来，又给自己倒了杯汽水，趴在阳台上吹风。
家里楼层低，旁边的房子会挡住她看风景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