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是在什么情况下?什么时候?”成均手臂搭在桌子上, 背挺直着问。
葛大山使劲地抿了抿嘴唇, 然后突然发出一丝冷笑说:“是她要离开我们爷俩的时候,才告诉我的。原来她以前就是小姐。她是看我老实,想好好过日子,才跟我结婚。只是, 我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还拼命的挣钱给她。”
“她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了么?”成均问。
葛大山的头垂的更低了,过了些许他点点头回答:“是小军他发现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小军告诉我,她妈妈出门前总是坐在镜子前打扮,要梳很久的头发,这我才意识到。后来,我跟踪了她,见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她……”葛大山说着,露出痛苦的模样。他抓了抓头,抓的很用力,好像头皮都要被抓破一样。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为了孩子,她会和那个男人断。我还告诉她,老家那里有了拆迁的消息,占是早晚的事情,会有两百多万。可……可我没想到,她还是和我提出了离婚。”
“你是在她提出离婚的那个晚上杀了她的么?”成均问。
“那是个意外,我就是和她吵了起来,我求她,求她不要离开我和孩子……”葛大山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那你儿子当时是什么反应?他当时在场么?”这话是何庭夕问的。
葛大山抬眼看向问他话的何庭夕,随即又双眼垂落。何庭夕注意到他双眼的转动,便又追问:“这孩子和他母亲的感情怎么样?”
“小军……他……他和她妈妈感情很好,他……他母亲节的时候还买过花给他妈妈。他们感情很好。”
“那么当时她妈妈死的时候他在场么?”何庭夕紧接着问。
葛大山显的有些慌措,迟了些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说::“他……他是在场的,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没用,我是个窝囊废。”他紧紧握着拳头说出这些话。
“你为什么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该是他妈妈,不是么?”成均露出狐疑的表情。
不知为何,只要事关儿子小军,葛大山就像是处在一个空气稀薄的地带,紧张到呼吸十分的不稳。他犹豫后说:“我……我不该让他牵扯进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说着,更不断用拳头捶自己的头。
“为什么是头发?”何庭夕的问题令葛大山将拳头放下,然后脸缓缓地抬了起来。
“啊?”
“我问,为什么偏偏是头发?明明是你儿子每天目睹她妈妈梳头打扮去见别的男人,为什么你会那么憎恨她们的头发?经过法医的鉴定,那个人偶上面的头发都是暴力而断的。如此可见,你是有多恨那些女人的头发。”
面对何庭夕抛给他的问题,葛大山一时间显的虚弱极了。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感到很疲倦,他感到很劳累。
“既然你回答不上来,那么我来替你回答。”何庭夕的双眼黑亮而深邃说,“葛大山,其实最憎恨那些女人的不是你,而是你儿子葛小军!是他每天看着她妈妈梳头打扮,是他每天目睹那些妓&女,那些作风不好的女人穿梭在那条街上。因为你一直忙着快递寄存点,你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这些?他能将那个人偶作为胜利品送到这个警局来,你觉得我会认为他只是个听从他爸爸吩咐的角色么?”
成均渐渐明白何庭夕话的意思,只是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渐渐地他想到了何庭夕最初的那份侧写……
那就是:凶手属于情感型人格的爆发阶段,他们都会有很强的操控欲,也就是在他目前的生活中,是由他来控制着一切,包括身边的人。他是刚愎自用的人,不容许别人持反对的意见,他所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全力以赴。他也会百般挑剔,但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人对他卑躬屈膝。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他有理由促使他这样去做,他会不停地杀戮。他或许穿着得体,让人无所防备,他一定很熟悉情&色场所。
那么如此对比来看,看起来有很强控制欲的是葛小军;看起来习惯于操控他人的也是葛小军;包括百般挑剔,让人看起来毫无防备,都是葛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