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韵:“……”
吃饭睡觉大过天。
谢思韵笑,说:“他们都怕A区的单间宿舍没镜头,一个个恨不得住在练习室,你这简直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顾星染挑了首几个人都会跳的歌,说:“那么舒服的宿舍,不多躺一会儿有点浪费。”
但实际上谁都明白,也就选秀这段时间比较辛苦,万一这会儿偷懒,被淘汰了又得回到暗无天日的练习生涯中,看不到一点希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所以现在加倍努力,是为了以后过得轻松一点。
顾星染非常能理解他们的心态,跟高考似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闯过去了就是一片康庄大道,闯不过去就只能另寻出路。
所以很多人是拼了命在努力。
顾星染觉得自己还没有努力到拼命的程度,她很认真,但只是全力以赴。
她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佛过头了,仿佛心理年龄八十岁,与世无争只想安度晚年,交给她的事她会做好,但是没那么有激情。
几个人在练习室差不多跳舞跳了一个小时,一个个都瘫在地上起不来。
顾星染问另外两人:“你们不会觉得累吗?”
谢思韵比较成熟:“现在反而是不累的,有个奋斗目标,每天多出点汗,总比心累要好。”
顾星染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每次录完节目回来都身心俱疲,随时要做好被cue的准备,要跟导演和导师斗智斗勇,而且长时间录制得一直坐着或者站着,不管是站久了还是坐久了都挺不舒服。
想到这,顾星染点点头:“的确,总要防着导演给我挖坑,的确蛮累的。”
杨暖弱弱举手:“星染染,她说的心累和你的心累可能不是一个意思。”
谢思韵:“打个比方啊,录制选秀节目,我们知道一个结束的期限,我们知道终点在哪里。但是在练习室的时间,不知道下一个机会在什么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出头的可能性,对于前路和未来都很迷茫,能做的只有努力,还不知道这个努力有没有用。时间久了会一点一点磨掉人的傲气和心性,等哪天彻底死心了,可能也就转行了吧。”
顾星染似懂非懂,她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经历都是有个期限的,比如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高考,什么时候大学毕业走入社会,她甚至有考虑过去哪家公司并提前开始做准备。
唯独参加这个选秀节目是个意外。
但同样,也是有期限的,她还有一到两次公演舞台,不管能不能出道,都彻底结束了。
结束之后她继续回学校上学,而大家可能还对未来依然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和她的“心累”的确不太一样。
顾星染也没有这种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但直觉告诉她,这些姐姐并不需要安慰。
能坚持到现在的,基本早已百炼成钢。
顾星染忽然问:“我平时很气人吗?”
谢思韵稍微楞了一下,没想到她怎么忽然跳到这个话题上来了,看了眼一脸认真的顾星染,还是决定认真回答。
谢思韵:“不是气人,就是无奈。又觉得你胡说八道,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容易越想越气,最后自己气自己。”
她顿了一下,怕顾星染曲解意思,补充说:“但你绝对算不上气人的,这个行业气人的事可多了。你反而还算是比较单纯的,很难得。”
顾星染:“单纯?”
她好像是第一次别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她甚至有段时间为了刷积分,有些丧心病狂,没想到还能得到“单纯”的评价。
杨暖看她有点懵,才想起来这是从学校里走来的一个小孩,几乎对娱乐圈没什么了解。
她解释说:“有些话不方便在镜头底下说,但是你有时候确实单纯到鲁莽,比如怼导演、怼导师、怼记者,还有上次运动会,你连不怎么熟的职业选手也照怼不误,这可能是大多数人都不敢做的事,大家都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