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与夜的深沉极为相符。
云何看着他的眼睛,对方也不避讳的直视回来,两人对视了一会。
最终,云何叹了一口气:“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是发自肺腑的改变了主意想撤退,葛炜却恍若未闻,将飞行车的自动驾驶调出来,直接驱走了,人徒步跟在了他后面。
云何头疼,这是不信任吗?
其实他对复合也不是那么执着的,真的……
只是他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云何用手指敲了敲额头,干脆说开了:“薄言,其实我……没住汉广的宿舍。我住在校外的合租旅社,送我的话太远了。”
本以为薄言会对他自我戳穿的谎言有所反应,谁知他眼皮头没抬:“嗯,走吧。”
云何语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在大道上缓缓而行,路灯拉出两个又黑又长的影子。
半夜三点,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万籁皆静,满天星斗,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渺小的影子。
云何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两道影子在合租旅社门口被黑暗吞噬,这里没有明亮的路灯,只有旅社的牌子亮着些尚能看见的荧光。窄小的路口里面是昏暗的通道,云何说不出请他进去坐坐的客气话,薄言似乎也无意,只目送着前者进去了。
云何感觉背后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转过头对薄言挥手告别。
当然这么黑的情况下也不能保证对方能看到……
回到房间,下铺的浓妆女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好半响,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唉……”
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云何认为自己半夜修仙已经到了后期大成境界,对于自己怎么起的床怎么进的教室,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好不容易从混沌中抽离打起精神听完了课,撑起一副残躯像平时那样遵循他的生活习惯去打球。
依旧是薄言来主动找他,两人肩并肩进入篮球场地。云何认真做完热身运动,屈膝手掌运球,做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
篮球跃入篮框发出嗖的一声。
进了。
云何满意的点点头,淡定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薄言也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两人像有约定一般对昨晚的事缄默不提。
云何觉得这样挺好,他的生活又回归了。
正想着,眼前一黑,脸上一阵肉疼,鼻子一热感觉有什么液体涌了出来。
靠!
薄言将他翻过来扶起的时候,云何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为何摔了个大马趴狗吃屎,平地一声摔脸先着地,下巴都湿了,从鼻子的痛感来看不用摸也知道是鼻血。
云何不敢去看薄言的表情,于是破罐子破摔干脆两眼一闭,装死。
结果自是不必说,他被送进了医务室。
就胳膊上和膝盖上那点小破皮,什么伤情都没说,先挨了两针破伤风。
“幸好篮球馆里是人造胶,不然这一头栽下去非得破相不可,你们这些男孩子爱运动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安全。看看,这可爱的小脸蛋要是破了相缝个几针在上面,将来落得个容貌不整的评价,多不值啊。”医务室的女医生一身白大褂,念叨了两句。
薄言站在一旁替云何接受教育,让躺在病床上的云何老脸一红。
校医将目光转到床上:“行了,我看你鼻粘膜破损挺严重的,多躺一会,等血止住了再走。”
薄言会意,转身出了门。
云何瞥着他似乎走远了,突然一屁股坐起来,吓了也正欲离去的女医生一跳。
他非常急切:“医生姐姐,我失眠,能不能给我开点药?”
女医生瞟了一眼他的俩大熊猫眼:“看出来了,你躺好别乱动。”
云何乖乖听话,一双眼发出了一种叫做渴望的光亮。
女医生没有马上动作:“精神类的药物,你知道多少都会对大脑有损害。如果你将来要选择一些精密仪器操作的领域,可能会对你的精神力有影响,你确定要服用吗?”
科技发展至今,人类的神经可是与精神力息息相关,极为重要宝贵。众所周知,精神力更是能左右一个国家武力发展的基础。法律上明文规定,有神经类疾病的人一辈子都不能踏入这些领域。
云何一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