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长的腿往外一伸，语气森然：“我觉得自己比薄言有用多了呢，还是你不相信我们澹台集团的信用?”
“哦，那是很厉害，军政界的大小姐，我可惹不起。”森娜堆起假笑，仿佛和她说的不在一个频道，“不过……你们一个个上赶着往这里凑，有谁见过，薄言吃回头草的?”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
白费功夫，没戏。
这个不可能让纤云和甘棠都白了脸色。
至于严陌陌……
一开始就没人将她放在心上。
森娜见女人们脸上宛若覆上了一层寒霜，这时才笑的有些真心实意了。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起，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云何看着这仿如结了冰的修罗场，脚底抹油跟着森娜出去了。
或许他早就该离开了，作为一个即将退场的“前任”，难道还需要跟后来人交个接吗?
云何想通了，他“在位”时间太长了，不管是不是前女友，只要是个有野心的，都会瞅准这“换届”的空档来的。
同时他也觉得很没意思，想到他和薄言交情一场，就算要分手，对方也不好意思提吧。
毕竟他们也曾在球场“真兄弟”过。
云何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每日都在正确的人生轨迹上两点一线，朝九晚五。
选了一个还算风和日丽的日子，他收拾好行囊，准备提前回家。
说是提前，就是薄言不知道的那种提前。
仿佛没勇气告别一般。
他就是没勇气告别。
云何将小薄言打开了，哆哆嗦嗦像说临终遗言。
“薄言……其实，我喜欢你，那天喝醉了说的都是真的。”
小薄言的声音很低，刚刚够云何听到，就像两人在咬耳朵一般。
“我也喜欢你，真的。”
云何：“……嗯?”这是什么程序?临走了都不让人安生。
也正是因为要走了，云何很想听他多说几句。
小薄言说一开始云何和葛炜在一起，他没什么感觉，只是不想再交女朋友了。后来云何和葛炜分了，他就想交男朋友了……
还有……
……
他打赌，如果是真的薄言，绝不会把自己剖成这样说出来。
云何低着头没说话，好半天，脸没红，却抬手揉了揉红红的眼角。
“谢谢你。”
就在那一瞬间，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薄言无疑是无可替代的。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停停走走，唯有他不曾离开。
云何甚至都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
更没想过，竟是他先离开。
他想起了球场的薄言总会扔给他一瓶透亮的纯净水，会在东空湖为他盖衣衫，曾在雨中给他买咖啡，，还会安慰做噩梦的他……
云何关掉了小薄言，改给薄言发信息。
我们分手吧，我回家去了。
想了想觉得自己不会再回来，云何输入最后一句语音，直接将光脑关掉了。
反正在长途星际船也没有信号。
“对不起……”
云何偷偷看了一眼在楼顶晒衣服的小红，背着行李包头也不回跑了。
……
风炀星是一颗落后的工业星球。
因为气废和固废都卡在不达标的边缘，所以整个星球透着一股灰蒙蒙的颓败感。
说白了就是污染。
穷困让工厂的设备跟不上，设备跟不上就意味着产能低、污染大，产能低让这里更加贫困，污染让原本山清水秀的地方无人问津，恶性循环。
其实云何觉得没那么严重，环境自然无法跟旅游星比，但住一些穷人没什么问题。
条件不好，但五脏俱全。
云何的父亲在工业园区的后头有块墓碑，里面埋了一些父亲的日常用品。
他前两天刚扫过墓，配着阴雨连绵灰蒙蒙的天气，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恰逢他这两天睡眠不好，想跟小薄言说一会话，却发现光脑上的图标灰了下去。
再也点不开了。
分手了、辞了工作、自家房子被占了，云何眉头都没皱一下。失去小薄言，云何却很想哭。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床上。
他决定开学先不回校了，先找个实习做一做，等到秋天大赛的时候再回学校，也不会误了期末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