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
他已经是一个杂狗了吗……
还没来得及给段曜拨,段曜的电话就打来了,江燃兴奋地接起来。
段曜声音依旧清冷:“要睡了吗?”
江燃嘿嘿一笑:“没有,在想你!”
顿了三秒,段曜:“喝酒了?”
江燃:“你怎么知道!”
段曜:“你什么我不知道?”
江燃还没有彻底醉,保持一点最后的理智:“景言的事情是你处理的吗?”
段曜:“嗯。”
段曜从来都是个很坦诚的人,江燃:“谢谢。”
段曜顿了一会儿,声音依旧淡淡,但总感觉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愫:“江燃,你介意我们的关系曝光于整个世界吗?”
江燃摇摇头。
段曜:“嗯?”
江燃:“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一个最优秀最优秀的老公!”
段曜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兴奋:“嗯。”
江燃噘嘴:“就只是嗯啊……”
段曜:“我也是,早点休息,这周在北京一直有会,不能去江山那边看你了,周六见了。”
江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挂掉电话,心里感觉实在是甜炸了。
随意翻了个身,骑着夏凉被,舒服地蹭了蹭枕头,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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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顺利开机,开机仪式结束后,第一个镜头就是他和路嘉年的对手戏,刚拍完五六条,导演把路嘉年叫过去说戏,他喝水的空里吴月焦急地给他递过来手机,“是阿姨的手机,给了打了十几遍了。”
江燃心里预感不好,赶紧回拨过去,意外的,接电话的不是他妈妈,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顾城?”江燃心下一冷:“你怎么拿着我妈的手机?我妈人呢?”
顾城的言语间没有了前天的强势,有些颓败,“你妈妈进抢救室了,可能需要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
江燃直接挂断电话,过去跟导演说了几句,妈妈进抢救室这样的事情,导演自然不会阻碍,路嘉年一听,友情借出私人飞机,一个半小时后,江燃赶到北京。
冲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段曜和顾城都在,妈妈已经推进去了,就等他签字了。
段曜站在他身边,医生拿着协议书让他签字:“你妈妈有高血压,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血压升高引起脑出血,出血点暂时止住了,但是血块太大,需要手术……”
江燃脑袋轰轰地签上字,看着医生进了手术室,手术中的大灯啪的一声亮起,他的心猛得抖了一下。
他真的害怕在医院里签字,姥姥、姥爷、爷爷,他每一次签字都害怕
。
他不是不相信科学,他就是本能地害怕。
手术室的门关上,江燃清醒过来,一把拽住顾城的领带不由分说地把人拖着拐了一个弯找了间杂物间,段曜跟在后边,却没说话。
江燃把顾城拽到面前,再也保持不了基本的礼貌,恶狠狠道:“你到底对我妈说了什么?”
妈妈是有高血压,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没什么问题,得是什么样的刺激才会脑出血!
顾城被拽着,有些颓废道,“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我就是去给我爸扫墓碰上了她,我”
江燃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又拿我和段曜的事情去说难听的话刺激她了?!”
段曜皱眉,没有上前拉架,随手关上了杂物间的门,看着面前父子对峙。
顾城没说话,算是默认。
江燃盯着他:“国外不是很开放吗?”
顾城回过神来,正视他,“可是顾燃,你是在国内,你还是个公众人物,你就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吗?”
江燃冷哼一声,一把甩开顾城:“第一,我不叫顾燃,我叫江燃,第二,指指点点?20年前早就被指指点点过了,有抗体了。”
顾城皱眉。
江燃轻笑:“国外的开放真人让人捉摸不透,抛妻弃子的渣男可以二婚,真心相爱的两个男人就这么碍眼?你和艾伯塔不是公众人物?你不还是结婚离婚再婚离婚又再婚?你也知道这是国内?20年前的国内能包容一个女人被离婚吗?你不是照样做了吗?那时候你考虑过我吗?考虑过我妈吗?现在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指责我妈?!”
顾城咬牙憋得脸都红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燃走近一步,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成功男人:“顾城,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而且,拜你所赐,我很坚强,我可以接受全天下人对我的质疑和审判,唯独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杂物间里满是拖布和消毒水,是江燃最心慌的味道,但是此刻他却无比镇定,倒是一直高高在山的顾城低下头,半晌再抬起头,眼睛没了神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