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江朝问。
“吸溜吸溜~”肖辞吃得烫舌头,已经说不了话了。
“嗷~好、好吃!”
江朝不由得嘴角勾笑,加了一块筋弹嫩滑的牛肉丸到肖辞碗里,“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好、好好…”肖辞吸着凉气说。
吃完嫩牛肉,又是牛肚、五花趾、三花趾、匙仁、匙柄、脖仁、吊龙、牛舌,等各种各样的食材轮着来。期间,胸口油一直在锅里煲着。各个食材味道不同,却都又那么出乎意料地好吃。
当把最后的河粉下进锅里的时候,肖辞的手机响了一下。
打开,是一条转账记录。上面显示,有人往他的银行卡里转了一万块钱。
而给他转账的那个账户,他并不认识。
肖辞想了一下,抬头,看着江朝:“朝儿……”
江朝正在给他往碗里挑河粉:“说。”
“你是不是给我转钱了?”
江朝微一滞,不动声色地给他往河粉上淋沙茶酱,“没啊,怎么这么问。”
肖辞把手机信息给他看:“这不是你转的吗?”
江朝看了一眼,耸了耸肩:“不知道。”
肖辞挠了挠脑袋,江朝又道:“真不是我,刚刚我就在你面前,怎么给你转钱?”
“再说了,我要是给你钱,直接打一千万过去多爽快。至于这么扣扣索索?”
肖辞一想,确实有道理。按照江朝的性格,的确不大可能派手下大费周章,只为给他转一万块钱。那这钱是……
江朝道:“会不会是学校给你的奖学金?也许奖金指标调整了,学校给你又补了一部分钱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肖辞正想着,江朝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要不然呆会儿凉了。吃完我带你出去玩。”
肖辞点了点头,放下手机,乖乖吃粉。江朝则端着锅出去刷了。
肖辞看着江朝的背影,莫名觉得江朝就像个家庭主夫一样。唉,自己真是对不起江朝爸爸。明明让自己照顾江朝,结果全是在使唤他儿子。
年后,高二下学期。那个账户又给他转过两次钱,一次是一千五,一次是两千。搞到最后肖辞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转错了。于是那部分钱他没敢动,就那么一直留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前夕。肖辞最近不知是休息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常常头晕、头疼,有的时候躺在床上还会突然心悸,喘不上气来,十分吓人。眼下,他就正忍着一阵一阵的眩晕与恶心,给江朝讲着物理题目。
明天就该期中考试,可江朝还是有许多知识没弄明白,他实在不敢休息。
江朝自打跟他在一起后,每天的时间,除去用来陪他,便全放在了学习上。之前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习气也褪得一干二净。他知道江朝在学习上下了苦功夫,也知道江朝为了啃理科的那几道大题偷偷熬过多少个夜。他更知道江朝之所以这么辛苦,其实是为了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尽管江朝从来不说。
他只是像个男人那样,把一切责任都默默地扛在了自己肩上。
所以,肖辞无论如何,也要让江朝看到他的进步。
他不想让江朝的汗水白流,更不希望他难过。
“最后,把这个结果代入上面那个公式,就能解出来了。”肖辞讲完解题方法,抬头看向江朝。这家伙正戴着眼睛,拇指指腹和食指关节撑着下巴,认真思索着。
若不是知道他平日的沙雕样子,肖辞真要以为他是一个成绩特别优越的校草级学霸了。
“嗯…明白了吗?”肖辞问。
江朝转头,看到他的脸颊时呆了一呆,道:“别动。”
然后伸手,在他人中上碾了一碾,“流鼻血了…”
肖辞忍着大脑深处一阵阵钝物敲击般的疼,道:“是吗…”
看到江朝匆匆掏出纸巾,帮他擦掉血迹。
然而很快,鼻血又流了出来,这次甚至更加凶猛,直接滴到了卷子上。
“唔…”肖辞捂着鼻子直往外冲,江朝紧紧护在他身旁。
肖辞猛地扎进了水房里,拧开水龙头冲鼻子。
当哗哗鼻血染红整个人水槽的时候,他和江朝的表情都有了一刻的凝滞。
肖辞后知后觉地手脚发凉。
“没事、没事……”他还在安慰江朝。手忙脚乱地拿纸堵自己的鼻孔,结果血越堵越多,纸刚塞进去瞬间就被浸红了。
江朝也不问他情况了,直接架住他胳膊就道:“跟我去医院。”
“你冷静点儿!江朝!”肖辞的鼻血已经流到了身上,他挣开江朝:“鼻子破了而已,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什么叫‘鼻子破了而已’?”江朝大声质问,“你现在这叫‘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