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二楼的酒居找到了闻如许,换了一身应景的浴袍,图案是一只单足而立的白鹤。面前石桌前温着一壶烧酒,闻如许撑着额头在看着木窗外水汽氤氲的雪景,对周围的打量恍若未闻,鼻尖和眼睫延展出雅致的剪影。
裴赢州在他对面坐下,等温好的酒都喝光,他走向闻如许。
闻如许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
裴赢州说:“不留个纪念吗?”
闻如许的眼睑一颤,抬眼和裴赢州正在注视着他的眼睛对上,清冷沉默,有让人误会的错觉。
裴赢州看着愣住的闻如许,视线往下,落在他被酒打湿的嘴唇,突然想起那个若即若离的亲吻。
在很多人面前裴赢州突然毫不避讳地拉住闻如许的胳膊。
闻如许眼珠轻轻一动,不知道裴赢州要带他去哪里。
第13章
酒居里外都有不少他们的熟人,关于他们的那点过去也在圈子里都传烂了。
当裴赢州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打量闻如许半响的贺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裴赢州旁若无人地将闻如许带出酒居,穿过回到客房区的栈道。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他只是不想再要闻如许的委曲求全,还有不高明的欲擒故纵。要当同一个世界的两个陌生人,还是要真正所想要的其它,他现在就要从闻如许那张骗人的嘴里听到实话。
“赢州。”
一声细语,穿过冰寒的空气,闻如许微凉的手也轻轻拉住他。裴赢州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出现在在石头小道上的林萝。
闻如许像是明白了自己什么位置,一声叹息来不及捕捉,就不再做任何争取,拿开握住他手掌的手,另一只手臂也拧开。
裴赢州再看他时,他已经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低下头苦笑。
林萝给裴赢州带回了伊豆的早樱,装在铁盒中,保存新鲜、柔软的绯红色像人温柔的心意。
而林萝轻晃裴赢州的手臂,请求和好的眉眼带着撒娇的情态,并说,希望他们都不要再赌气。
像是回家前一点一点蹭干净了鞋底的泥,林萝未分给闻如许丝毫注意力,挽着裴赢州离开。
暗中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中,贺川是第一个走出来。
贺川站在闻如许面前,脸带讥笑,右手打倒左手,“BANG!”
闻如许脸上窥不见多余的情绪,眼睛没有眨一下,像是剔透的琉璃珠,说着:“有事?”
“心情不好就过来玩,你站一晚上,裴赢州也不会回头找你。”贺川揽过他的肩膀,半勾半拖着将他拽回酒居。
游戏桌前以贺川为首,还有其他七个男人,别的都是叫来的外围,一字肩的上衣和紧绷的短裙,露着雪白的大腿和胸,陪雇主玩很荤的游戏。
闻如许被按进座,贺川拿酒冰他的脸,问他头还痛不痛,敢不敢玩。
闻如许手背擦了下侧脸,伸手接过纸牌。
他运气还算不错,前几轮都只是拿着牌做凑数。但还几轮后,还是被点到,拿着king的人让他从女生的脚踝亲到腿根。
其他人都已经拿出了手机,被点到的女生也走到闻如许身边,而闻如许把牌盖回去:“我喝酒。”
周围一阵嘘声,贺川手里洗着一叠扑克,似笑非笑说:“算啦,我们少爷他晕逼。”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一件关于闻如许的往事。
在他们都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有人在周末趴体的最后一天,准备了一个惊喜。
怕不干净,还特意找了一群处女。
被调教过,也吃了药,那个周末简直是狂欢,所有一切都浸透在金钱和性里。
但青春期的闻如许没和人睡觉,在房间里和陪他的那个高级援交女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在司机来接他的第二天,他还顺便送了那个女人回去。
后来闻人家没了,闻如许也和发生在他身上的许多事一样,过程如何不重要,反正结局都是个口口相传的笑话。
现在再把当年的事讲出来,更没再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
不是胆小,也不是博爱,不过是因为闻如许喜欢男人。
不过闻如许玩不玩女人,和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没有关系。
在喝掉三杯红白混合的酒后,闻如许被酒精冲得头晕,下一轮开始前,皱眉不语的侧脸冷峭隽秀。
那个不清楚他底细的外围女,通过一知半解的故事,以为他这个软柿子是怜香惜玉的红色心肠,不仅留在了他身边,还主动帮他揉额头。
闻如许打开伸过来的手,看人的眼睛漂亮得没有活气:“别碰我。”
贺川把手里的牌扔在桌上,撩起眼皮森冷冷看向他,说:“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