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在野掐着他下巴往后看,“你就只会欲擒故纵是不是?”
闻如许手放在他肩上,推开,“有用就行。”
韩在野力气很大,纹丝不动地控制着他,“结果就只看到纵了,你的擒呢?我教你。”
闻如许被托住后脑,头往上推起,背靠着玻璃,前面的男人就低头亲下来。
仅隔着一扇玻璃墙,裴赢州看到了,和人接吻的那个人是闻如许。
整个人被霸占,颤抖地,用力地被人抱住,只有从男人肩膀伸出的细白指尖。
闻如许推开韩在野时,嘴里刺痛,被韩在野咬破了皮,尝到一嘴的血腥。
韩在野擦了嘴皮上沾的血,看眼闻如许,没有表情地走开。
闻如许站在原地,被在里面三双眼睛的注视,兜头浇下冰冷刺骨的冷水,他感觉到原形毕露的窒息。
他也不是一个不会自我珍视、尊重的人。正相反,他有和父母一样有宁折不弯的傲骨,撑起他伤痕累累的躯体。
车从酒店开走时,车速不算快。
何诗睿看到闻如许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很美好的一个剪影,有吸引人的气质。
然后渐渐地,孤零零地被光怪陆离的街景侵吞,又像消失在轻风里。
而大老远过来的韩在野此时不为所动。
这个强势又自负的男人不喜欢被人过问自己的事,就算是父母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但她实在好奇:“你这么做,到底不甘心就占了几成?”
韩在野冷沉着一张脸,将车开出去一段,在热闹的街市停下来,说:“司机一会就来接你。”
何诗睿微愣。
她刚下车,韩在野便已经驱车掉头。
闻如许步履沉重地回到家。
还未关上门,就从外被人扣住。
出现在门外的一双眼睛,黑色的,凶狠的。韩在野头一次被人折腾得毫无办法。
在尝试多种不如意的方式后,那些无用功,在韩在野心里只留下脏话。
他和闻如许之间,就是三个字,何必呢。
闻如许问他何必呢。
他也想,何必呢。
本来也没想要那么多。
何诗睿或许是对的。
一切都是不甘心作祟罢了。
闻如许滑坐在地上,像一条哆哆嗦嗦的白绸缎,身上有白得晃人的光泽,沿着脊背的一条曲线楚楚动人。
韩在野把他抱起来,他的身量虽然方便抱,但不太满意这么瘦。
一整天都郁郁寡欢,能养好才奇怪。
既然在谁身边都不快乐,不如留在他身边,他重新当回寸步不让的恶人。
韩在野抱住像个小孩一样害怕的闻许如,踢上了门,开口第一句话问他何诗睿对他说了什么。
闻如许被咬破的嘴唇有些红肿,有鲜嫩刺痛的破皮,说话也会痛一样,“你不用让何诗睿来同情我,我和你本来也不是她想的那一回事。”
韩在野警告他:“今晚别说惹我的话。”
在无法抗拒的力量下,闻如许短促又恼怒地呼吸,“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玩具,你凭什么能这么对我?”
韩在野盯着他不轻易服软的双眼,不满意的冷笑,掐着他,让他看看房子左右,“为什么?老子告诉你为什么?看清楚了,能给你一切的人是我。”
像是一下就懂了,闻如许慌张地竭力在几个月的生活里翻找,被一把残灰呛到了喉咙。
他惊恐的闭上了双眼,还在侥幸,
“什么意思?”
韩在野嘴角凝固着一抹嘲讽的微笑,“意思是,我不白养谁,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
韩在野没看闻如许的泪眼,在彼此熟悉的争执、吵架、融合里,一晚上不易度过的心情失重,只能感受到闻如许,这个在身下紧紧缠着自己的人。
头天刚刚用过,还是软的,大腿也是酸的,被弄俩下就呜咽着喘息。
身体比嘴诚实,征服男人的寂寞也就是简单粗暴的性交。
经过一夜,断断续续清醒的闻如许难以真正入睡,哽咽难忍地窝着胸口。
过了一会,躺在潮湿的床上,闻如许睁着刺痛的眼睛在看幽蓝色的窗外,突然没头没脑说:“韩在野,我马上就二十四岁了。”
看见他眼底闪过泪光,韩在野似有所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其实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想起了何诗睿的话。
他的父母也是那样疼他,所以他要给他们的一个交代。
就算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他也不后悔。
可是,闻如许还觉得害怕了。
不怕轻飘飘落下的死神,他只是感觉恐惧降临,他是一盏人们安然入睡就可以熄灭的灯。
像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托起他的声音,闻如许说话很轻,“我还没有过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