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顶流捆绑营业_作者:云上君子(209)

昭阳停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去。

简星低头,“想什么呢?”

“我在想,”昭阳不想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又感到不得不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你回家。”

什么时候似乎都不是合适的时候。昭阳清楚,他的父母永远都会是那样的,小县城里的小老百姓,坐井观天而怡然自得,麻木不仁又振振有词,可以将他们短短几十年有限的经验和视野套用到整个浩瀚宇宙而自认理所当然。不管昭阳如何声嘶力竭地剖白自己,都不会有用的。

他们不会变,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他怎么敢把简星带回自己家?

简星看到的,将是那片孕育他的以淳朴掩饰愚昧和丑陋的土壤,他看到的那些人,是自己原本也有可能成为的模样。

他父母会对简星说些什么?

绝不会说,我懂,因为我曾见过。

也许他们最可能冒出的第一个词,是“变态”。

同性恋是一种病,是不正常的,至今仍有很多人如此坚信。

“没关系。”简星说,“你想带我去见他们就见,不想带我去见就不见。不用担心我,我应付得了,我也等得了,多久都能等。别想得那么严重。”

简星这些话,昭阳总感觉带着些年少轻狂,在幸福里蓬勃生长的年少轻狂,干净又张扬。这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但昭阳愿意听那句“没关系”。

没关系,再多的困难,也总有办法。

“嗯。”昭阳轻声。

“笑一个,”简星说,“我就请你吃巧克力。”

昭阳笑出一口小白牙。

简星摊开手,“你猜哪个口袋有巧克力?”

昭阳直接一手一边同时掏进他两个口袋里,简星一愣,眼尾绽得愈加灿烂,“你耍赖啊!”

然后不等昭阳抽出手来,简星的手也插进口袋,把昭阳的手攒在里面。

他们在这座遥远异国的小教堂前站出两道面对面的剪影,简星微低着头,昭阳微仰着头,在简星的衣兜里手牵着手,两人都含着笑意,四目相对。

“昭阳,”简星低低开口,“我爱你。”

昭阳说过,有那么多人爱他,爱他是一件很难的事。可那么多人的那些爱,都是暂时的,只是因为现在的他最美好,最值得那些不可理喻的爱。

他却只想要一个人的,一辈子的爱。

他想要的,是有一个人,令他甘愿以一生作为赌注,无论贫穷或是富有,无论健康或是疾病,无论年轻或是衰老,都愿意努力去理解对方,用力抓住对方,尽自己所能去爱对方,拿出自己所有力量,和对方共同直面人生中无法避免的猜疑、低谷、变化,在前路上所有未知面前,他们都有勇气坚信,彼此可以永远并肩同行。

无需向世人公布,无需向造物主声明。这就是他心底的誓言。

第66章

维也纳之行才逛到晚上, 连午夜都没过,昭阳和简星就分别接到了一个扫兴的电话。

昭阳的电话是林溪谷打来的。

林溪谷问他在哪里。

昭阳这才想起,自己有很多天没跟林溪谷打照面了。具体是几天?五天?一个星期?

林溪谷似乎也有自己的忙,他又新写完了一个剧本, 三天两头要外出, 跟昭阳就更碰不上面了。

昭阳这次和简星出国也没对林溪谷提过, 行李一收就跑了出来。

面对林溪谷直白的提问, 昭阳卡了好一会儿。

“我……在外地。”昭阳说。

说出来林溪谷可能不信,他在维也纳。

和简星一起。

林溪谷默然。

还是这么敷衍的回答。

最近昭阳一直如此。问他在哪,不是外边就是外地, 问他在做什么, 不是忙就是忙。

永远不会告诉他, 外地是哪个外地, 忙是在忙些什么。

就连微信, 昭阳回得也少了。以前昭阳虽然弧很长,在剧组里经常失踪大半天,但只要昭阳看到,就一定会回他信息, 这早已是他们之间无需明说的默契。

昭阳火了之后, 反射弧从几个小时变成大半天,再变成一整天, 再变成两三天……

几个小时不看信息, 林溪谷信。超过一整天不看信息,林溪谷……呵呵。

有些事, 心照不宣。

尽管两人是一个圈子的,算半个同行,可林溪谷并没指望过昭阳火了之后能提携自己多少。他了解昭阳的尿性, 昭阳那股犟劲儿,较起真来连自己的前途都不当回事,让他为了朋友走偏门左道,也不太可能。林溪谷只是觉得,他和昭阳绝对跟别人不一样,他们有他们不同的追求,患难与共那么久,初心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然而现实啪啪打脸,打得林溪谷很疼。疼得不得不直面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