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夏攸宁以为祝晗和他是一样的,一向“孤芳自赏”的他似乎是找到了一些归属和认同感。然而祝晗和他太不一样了。无论从什么层面来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同。
单纯的关注随着时间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那些晦涩不清的情感细小却又密密麻麻 地扎根着,疯狂地成长着,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将答案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些和祝晗的直率相比,实在太渺小了,而且丑陋。只能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生长出一朵纯白而又有毒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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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逸新再次见到李越扬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校园里人来人往,还是李越扬叫住了他。
昨天他才狂喷了一顿对方,现在就这么面对面着实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就占用你五分钟时间。”李越扬说,“我只是想和你道个歉。你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是我不好。”
“?”余逸新感到有些奇怪,但没有说出来,照常说道,“都过去了那么久,不用特意现在来道歉吧。再说,感情有什么对错。”
“好在,你现在很幸福,这样能让我愧疚少一点。”李越扬说。
余逸新更摸不着头脑了,李越扬说的话他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然而他一点也不想问具体原因,只能客套着:“那就好。”
“关于陆肖然的评价,我收回。是我口不择言了。“李越扬说,“他是个非常好的人,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吧。”
“嗯?”余逸新诧异着,李越扬这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他瞪大了眼睛:“???”
“说!你到底对李越扬做了什么!”李越扬走后,余逸新迅速地把始作俑者叫到了食堂。他拿着叉子,对着陆肖然质问道,“那块木头能在一晚上转了性是因为你吧,你个狐狸精是不是又给别人灌迷魂汤了。”
陆肖然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喝酒聊天而已。失恋的人最好的朋友就是酒精了,毕竟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自我认知度会大大降低,这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
“喝酒聊天?”余逸新一脸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骚操作啊,这日子还过不过得下去了。你是观音菩萨还是如来佛祖,还没学会四大皆空呢就已经开始普度众生了?”
“放心,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陆肖然说,“虽然他在纽约初来乍到只能租得起不到三百平方英尺的旧式公寓,每天工作时间超过十六个小时,这样纯粹而又艰辛的追梦旅程我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话说我第一次知道律师的工作是这么的枯燥又无趣,我由衷地对这些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牺牲自己幸福的无私人士感到敬佩。”
陆肖然这一番话都听不出来是褒是贬,却怎么听都应该能让当事人开心不起来。本来还想在装作无理取闹一会,吃吃飞醋的余逸新现在只能说出“你真狠”这三个字。
原本还在声讨陆肖然没有危机意识的余逸新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更有可能是禁不起诱惑的那个。
陆肖然挥挥手别人就一心向明月了,那轮得到陆肖然意志不坚定呢。
“唉。”余逸新叹了一口气,身边的人依旧无动于衷。他陪着夏攸宁走了一路了,也唉声叹气了一路,夏攸宁却依旧是盯着自己的手机忽视了余逸新想要开启对话的欲望。
“手机有什么好玩的,能有我好玩吗?”余逸新说。
夏攸宁瞥了他一眼:“手机比你好玩多了。”
“我发现你对我越来越不善良了。”余逸新说。
“还不是某些人老在我面前散发恋爱的酸臭味。”夏攸宁回答,“你不开口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只要你说出陆肖然三个字我就开始放死亡金属,用最大音量。”夏攸宁的手指放在播放键上。
“大街上的,你注意下你美男子的形象!”
夏攸宁扬了扬嘴角,不咸不淡地说:”我被捅的那一天,我在这个学校就没有形象了。”
“我感觉你最近很暴躁,要不要给你买块阿胶补补。”余逸新说。
“阿胶……你在丢理科生的脸吗?”夏攸宁无语了。
“我怎么知道阿胶是干什么的,我也就是潜意识里感觉这东西好像有用。”余逸新把夏攸宁举着手机地拽了下来,“你看你,还是去谈个恋爱吧,都要变态了。我看祝晗就不错,就算人家不是弯的看起来也不那么直,不要害怕失败。”
余逸新一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他本来想转移话题好好聊天的,然而和很难聊天的人谈话的时候反而更容易往枪口上撞,这种事件发展规律基本无药可解。闭嘴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