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尼苏达悖论_作者:八分饱(19)

杭远似乎完全褪去了十七岁的青涩,出落成了英俊挺拔的男人,眉间竟有两道浅浅的纹路,是经常蹙眉才会留下的痕迹,倒是……很像他们的父亲。

童乐心一边用指腹描着杭远的下颚线,一边自言自语,莫名有些失落:“阿远长大了好多啊,和我越来越不像了。”

话音未落,手腕被杭远紧紧抓住了,童乐心一下子没有跪稳,整个人趴在了杭远胸前。

“你先放开我,”童乐心摸摸杭远的头发,试着像以前那样哄他,“阿远,听话。”

但显然,他的弟弟听不进去。

杭远半闭着眼睛,脸色被酒精熏得潮红,他不甚利索地单手解开皮带,裤链却卡在了半路,怎么也拉不开,只好向童乐心求助,“哥,帮帮我……”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间小小的loft公寓,奔跑在路上的傻瓜弟弟和等待在门口的笨蛋哥哥,每次见面都要提前开始倒计时,每次亲近都是在冒险,杭远总能找到撒娇耍赖的新法子,而童乐心总会妥协。

这次也不例外。

卧室光线不好,拉链卡住的位置又实在刁钻,童乐心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好再凑近了一些,睫毛几乎要扫在杭远隆起的裆部,终于,他帮杭远拉开了裤链,不可避免地和里面蛰伏着的东西打了个照面,看到黑色内裤上洇出的点点湿痕,童乐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难受,”杭远满身是汗,搭在额间的乱发被他一把撩上去,露出和童乐心极为相似的五官,“哥,心心,摸摸它……”

他侧躺在单人床上,把童乐心紧紧搂在身前,握着童乐心的手自慰,寻不到章法,完全凭着本能,挺腰往汗湿的掌心里撞,可触感却那样真实,比过去六年间做过的所有春梦都要真实,好像童乐心就在他身边,用含情也含泪的眼睛看着他,回应他的爱,也纵容他的坏。

童乐心根本挣不开,又或者说,他不想挣开。

杭远每念一次“心心”,他都觉得杭远在难过,仿佛被某个沉重的包袱拖住了,他只想好好抱一抱他,揉开他紧蹙的眉头,还想和他说,阿远,你不要这么快长大。

他被迫跟着杭远的动作套弄,杭远的东西越胀越大,和十七岁时胡闹时见过无数次的相比,不仅尺寸更加可怖,还多了属于成年人的压迫感,青紫色的柱身筋脉虬结,马眼溢出清液,和童乐心掌心的冷汗混在一起,留下湿黏黏的一片。

“好舒服,心心里面好软……”

杭远喃喃自语,热烫的呼吸尽数洒在童乐心颈窝里,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失去基本的判断力,只能依赖直觉,将当下的感受代入记忆深处某个熟悉的场景,而后咔哒一声,它们完美地契合住了。

是春梦。

杭远以为自己在做春梦。

有关童乐心的夏天碎成一地散乱的玻璃碴,映出无数个吻的倒影,他随手拾起一片,尖利的棱面划破皮肤,痛感的轮廓渐渐清晰,他在指腹上挤出圆鼓鼓的血珠,为自己延展出一场玫瑰色的春梦,心甘情愿溺毙在其中。

他射在童乐心的掌心里,精液弄脏了两个人的指缝,诠释一种肮脏的亲密。

终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的罪犯。

第八章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到扇叶转动的声音,柔风代替某个人的指腹,轻轻揉过杭远在睡梦中紧蹙的眉头,他眼皮微动,正试着从梦中向现实跳伞,祈祷能落在童乐心所在的夏季。

身上的T恤有些紧,枕头不够柔软舒适,上面有某种杭远形容不出来,但莫名熟悉的味道。

宿醉和头痛欲裂总是要相互挂钩,再加上前一天淋了雨,高烧到三十八度,杭远花了一番力气才睁开沉重的眼皮,老式电扇还在嗡嗡作响,仿佛一种被时间打磨过的声音,陈旧的质感叫人安心。

杭远慢慢找回昨晚混乱的记忆,原来不是虚幻的春梦、羞耻的罪证,是他终于将错失的无数个夏天揉进了身体,他要用尽下流的浪漫,说尽猖狂的想念,哪怕会吓到他的公主。

杭远像个无药可救的吸毒者,瘾头上来,唯一的解法就是把脸埋在童乐心的枕头里,贪婪地嗅着。

昨天穿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床头,杭远甚至能想象到童乐心叠衣服的样子,一定是轻轻缓缓地抚平每一处褶皱,再叠成最规矩最好看的样子,他的心心向来这样心思细腻。

衣服显然是洗过了的,上面有淡淡的柠檬香,手机就放在最上面。

指纹解锁是最方便的,但杭远习惯于输密码,锁屏密码是他和童乐心的生日,他每写一次,就好像在提醒自己一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和他分享同一天生日,但只有童乐心一个人,分享他一半的生命,补写他存在的意义,成为他不会枯竭的灵感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