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劲的电话号码。
符倾卿的拳头慢慢蜷缩起来握紧,手上有些汗渍但是不妨碍仍旧能很清楚的看出数字。
这不是梦,符倾卿很确定。
在她昏迷的尽头,她亲眼目睹了自己将邵慕寒从那幢囚禁着自己数个夜晚的高楼推下去,那一声尖叫不是她的,而是邵慕寒的。
画面并没有在男人坠下楼去的时候就停止,整个天空开始扭曲起来,最开始只是天空,慢慢延伸到了地面,就连房子,车子,所有目光可及的事物全都开始扭曲。
一个世界原本是有无数个平行的直线交错的排列着,只有在两条线的交汇点才有可能造就人与人的触碰,可是当所有的直线都被扭曲成弧线的时候,这个世界就被解构了。
对,是解构了。
符倾卿的身子开始变得越来越轻盈,天空也阴沉沉的,她漂浮起来,往天空的另外一个端点过去,整个世界都好像在她的眼下。
她看到了戚绒。
说着说不是戚绒,至少不是她认识的戚绒,一个人蒙在鼓里对着墙壁念念有词。
她又回到了过去自己被囚禁的屋子里,这个屋子里现在没有邵慕寒,但是走廊里还摆着那面镜子。
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是戚绒。
“诶,你别那么难过嘛。”镜子里的戚绒也是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这件事情归根到底你也没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责怪自己呢?”
那个戚绒没有涂着她熟悉的口红和烫着大波浪卷发,相反看起来还有种学生的气息。
镜子里的人叹了口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望着镜子里的镜子说:“生活确实很难啊。”
“生活一直都是很艰难的,不是吗?”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一个人说话。
“生活很艰难从来都是因为这是上天在考察你呢。”她顿了顿,“幸福是有份额的,上天得考察好每一个人才会发放这份额度。”
“所以在坚持一下吧。”
符倾卿时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对着镜子的时候她总是能听到一些忽有忽无的声音,虽然听不太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每每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便不由得感受到心安。
所以没有事情的时候她便会一个人坐在镜子前发着呆,坐在镜子面前发呆的时间是她为数不多感觉到自己切切实实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
“是你啊……”符倾卿突然感受到一阵鼻酸,“上天发放给我幸福的份额,就是把你送了过来。”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动心,符倾卿不是被设定好的符倾卿的时候,就是爱着戚绒的符倾卿。
喜欢从来无关性别,世人可以用不妥的眼光看待你,但喜欢就是瞒不住,就算死活不说出口,眼神也会溢出来。 符倾卿坐在车上的时候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符小姐……”前排开车的保镖还很犹豫, “真的不需要告诉戚总吗?”
“不用。”符倾卿望着窗外回答的毫不迟疑,“事后出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挡下, 你不需要担心。”
保镖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沉默不语发动起了车, 符倾卿微微倒在靠背上闭上眼睛休息。
车厢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让人感到丝丝头晕目眩,符倾卿闭上眼又出现了最后跳楼的那个场景。
“邵慕寒最近有什么动静吗?”她便捏着鼻梁边开口问道。
“邵氏集团吗?”保镖答道, “据说在准备下一轮融资。”
“融资?”符倾卿睁开眼, “这是第几轮融资?”
“已经进行到第三轮。”
知道是第三轮的时候符倾卿长吁了一口气。
还有机会。
车又越过一条小道转向城区边的山道上行去,之后的路程符倾卿都沉默不语, 直到在院子门口停下的时候她才开口。
“你在外面等我, 我应该不会花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