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舍得。
他笑着刮了刮昭阳鼻子,“那不行。体位得多限制啊。”
昭阳:“……”
这人有毒,剧毒。
一晃20天过去,昭阳和简星都要进组了。
昭阳本来10天前就该出发去M国了,他小心地和李方哲商量,说他能不能以视频的形式参加剧本围读,只要是电话或网络联系,他全天候在线,随叫随到。他是真的暂时走不开,他一个很重要的家人生病了,他希望再照顾他10天。
既然是“很重要的家人”,李方哲当然能理解,没有为难昭阳,而且即便隔着网络,他也看得出昭阳已然对剧本很熟悉了,想来是花了不少功夫。昭阳和李方哲约好,延期10天,他必准时到达。
简星的进组时间也延后了,《退场》的开机仪式没有参加,剧组有点不满,毕竟就指着他的名气吸引流量。纪哥好说歹说,跟那边谈妥了,简星也很争气,表示不用休息够一个月,带伤上阵没问题。昭阳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到《退场》剧组报到。
能下地前,简星先集中拍摄不用行走或只露上半身的场次,尸体戏、死亡戏也可以先演,折腾是折腾,也总比因简星一个人耽误进度好。
两人正式天各一方。
M国和中国有时差,但两人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保持联系。刚分开的那个星期,两人都快煎熬疯了,心里一万只蚂蚁爬来爬去,爬来爬去,严重的时候,是一万只老鼠叽叽喳喳地奔腾啃噬,甚至开着视频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脸时,并不会因此缓解,反而更难受。 渐渐地, 煎熬就成了常态。只要两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们就开视频,哪怕有一人在忙, 感受到对方就在那里也好。
有一次, 视频开着, 简星的房间有人敲门,简星就把手机放在那,昭阳在另一边等着他。
简星出去跟来客聊了约有10分钟, 回来时, 看到镜头对着昭阳的脸, 昭阳靠在床头, 半坐着, 已经睡着了。
简星这里刚过中午, 而昭阳这边已是凌晨。他今早5点多就起床出发去片场, 大晚上才回来,却因为知道简星午休时间能和他视频一会儿, 硬是不舍得睡。
简星静静地看着昭阳, 很希望自己能在那里, 那样就可以把昭阳抱着放好, 给他盖上被子,让他好好安睡。
他想叫醒昭阳, 换个姿势,不然半夜要摔下来。最终还是没叫, 只是一直看着他睡。
一天, 两天,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一个月,两个月……时间过得很快,又过得很慢。昭阳全情投入这个角色,比以往每一次都认真,却也比以往每一次都艰难。
以前,他拍戏期间,心里只会装着自己的角色。可现在,他心里还多装了另一个人。
没法把这个人拎出去。
哪怕有1秒,1分钟,1个小时,因过于忙碌和专注而忘了全世界,包括忘了远在地球另一边的爱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反而会更加地思念,仿佛必须狠狠填补那不小心遗失的空白。
一个月后,简星就立刻下地演戏了,纪哥还是跟剧组磨了许久,先把轻松的戏排到前面,生怕简星真落下后遗症。昭阳也天天查岗,跟审讯似的,简星偶尔会被整得很无奈。
简星越往后,场次越多,便越来越忙。两人又有时差,常常无法及时回复对方的微信。一条信息,半分钟之内回,能顺着话题聊上很久,3个小时后再回,就毫无意义了。
他们最多的时候,一天几百条微信,现在,每天只剩几十条、十几条,往往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以一些残句断语互相问候,昭阳已想不起他们上一次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是什么时候了。
他拉着行李离开简星家前,简星给他的那一个绵长的热吻,也越来越模糊了。
简星的弧也越来越长。终于有一次,超过了12小时。
昭阳数不清开了多少次手机,每次都是同样的流程——解锁,点进微信,简星的对话框没有显示新信息,心里一沉,却又不肯放弃,还是顽强地点进去,确实没有新信息,于是只好看着自己发给简星的上一条微信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