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按惯例点了两杯豆浆、一些包子和点心，然后退到一边，耐心地等待。
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昭阳在外边，尤其是陌生人很多的公众场合，不怎么玩手机消遣时间，他的日常活动是发呆，实则是想事情想得入神。想的不是正在演的剧，就是刚刚演完的剧。林溪谷说过他，昭阳这工作和他做的编剧一样，都是007工作制。
这会儿昭阳就全神贯注地发起呆来，以致于完全没留意到身边排队的几个小姐姐正一边盯着他看一边兴奋地窃窃私语。
等了几分钟，昭阳的东西打包好了，他左手接过鼓鼓囊囊的袋子，右手拿出手机，看到微信又是几十条未读信息，全是林溪谷的。这是林溪谷的日常操作，屁大点事都能跟他唠上两百句，昭阳想着回去就能见着面了，懒得理他，先付款要紧。
付款途中，昭阳终于留意到了来自身旁的目光，非常直白的目光。他有点疑惑，付过款后，还是朝目光来源处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对眼神，让眼前的小姐姐有了底气。其中一个姑娘大着胆子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昭阳吗？”
昭阳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点了点头，“我是。”
几个小姑娘对视一眼，看来没认错人。昨晚刚刷到的热搜，今天就抓到了野生的原主，这是什么运气？
刚才说话的姑娘乘胜追击，“能……能跟你拍张合照吗？”
昭阳：“……”
这是，他的粉丝吗？
他和林溪谷搬来这个小区两年，这种被粉丝认出的体验在昭阳并不多见。
当年他也被粉丝簇拥过一段时间，但那真是遥远的当年了。这些年向日葵脱粉都脱得差不多了，已经变成了不知哪个新晋小鲜肉的粉丝，坚守在他微博下的浆糊天南地北，昭阳又没有团队组织粉丝活动，一百年都碰不上一个活粉。
“可以啊。”昭阳笑道。
这一笑，几个小姐姐都呆了一瞬，差点原地昏厥——我的妈呀这个近距离高清无/码笑容杀伤力太过恐怖！简直核武器级别！
昭阳退到店门旁边，非常配合地和她们每个人轮流拍了一张合照。反正他粉丝少，千年一遇，这么点事就是举手之劳。
5分钟后他就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这一波合照只是个开端。很快就有第二波人认出了昭阳这张脸，昭阳被一小群人围着，大家还兴奋地求合照求签名，这种热闹立刻又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于是连锁反应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人认出了昭阳，甚至有人在同伴的提醒下当场打开手机搜索资料，一看照片，是本人没错。
本人甚至比照片还好看百倍。
昭阳一双手拎着新鲜出炉的豆浆和包子无处安放，面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情的粉丝，开始有点头皮发麻。可他还得保持着标准笑容，对每一个求合照的人有求必应，还要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签名，很多人没有随身带纸，就索性让他签在衣服上。
昭阳脸都笑僵了，络绎不绝的人群不仅没有消散，还有越来越臃肿的趋势，别人隔着一条街都瞧得见他们这里的热闹。
这还是早上，越往后，这条街的人流量就会越多……
昭阳要哭了。
又拍完一张合照后，昭阳下定决心要开口婉拒抽身，他的嘴刚张到一半，第一个字还未出口，又一个小姑娘艰难地从人缝中凑到跟前，朝着昭阳又羞涩又激动地笑，“你好……我，我想求合照……”
昭阳刚刚酝酿得决绝的“不”字到了嘴边，又成了一句“可以的”。
然后在心里骂自己。
小姑娘立刻兴奋又小心地贴到他身边，举起手机，昭阳看向镜头，微笑。
悲剧还在继续。
昭阳忽然想到，他是不是傻，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向林溪谷求救！
两人心有灵犀，昭阳灵光一闪的同时，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昭阳跟大家连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这才抽出了一点空隙，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