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微微勾唇,她向旁边迫不及待想说话的刘恣随意地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恣顿时像是被拉上了拉链又拍瘪了的包一样泄了气。
季甜见柳如卿有意要她猜,便大胆地猜道:
“是……历史学吗?”
直接问是不是文遗继承人似乎太过直白,季甜便选了个折中的问法。
“我看着很像研究历史的人吗?”
柳如卿轻笑一声。
季甜知道没猜对,但她没有气馁,她继续猜道:
“那就是语言方面的?比如文学?”
柳如卿笑而不语。
季甜接下来又一连猜了好几个,连音乐美术什么的都猜出来了。
但一个也没蒙对。
柳如卿见季甜有些赌气地说不猜了,这才忍不住将手握拳,轻咳了一下,遮住了嘴角上勾的弧度。
她安抚道。
“其实季小姐已经猜得很近了,不用那么在意结果。”
“那柳小姐不妨直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专业?”
季甜猜了那么多次都猜不中,感到挫败的同时,心里的好奇怎么也挡不住。
“你真的很好奇我的事呢。”
柳如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见季甜表情有点歉意地摸了摸鼻子,她补上了后面半句。
“——不过,不是什么坏事。”
“起码,我很乐意告诉你。”
柳如卿迈开步子,走到季甜面前。
她在季甜迷茫的眼神中伸出手,用不亲不疏的动作,替她整理了一下翘起的领口。
做完这些后,她体贴地向后退了半步:
“希望季小姐不会觉得我太过冒犯。”
“当然不会,我都没注意到领口,多谢柳小姐了。”
季甜摸了摸被抚平的领口,再次提起了之前的问题:
“所以,你的专业是……”
“是心理学。”
柳如卿将翻折的袖口放下,挨个扣上手腕处的扣子。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股从容的气质。
扣好扣子后,柳如卿抬起头,看着季甜的眼睛回答道。
“我大学时在斯坦福攻读过三年的心理学,后来又到一些欧洲的学校做过交换生,现在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
“至于教授这个头衔,说来惭愧,在校时我本就曾受过教授们不少关照,毕业又有幸得到了他们的赏识与帮助。”
“所以这称呼,对我来说着实有些过誉,季小姐大可不必那么认真。”
季甜在听到柳如卿曾在斯坦福读书时,就忍不住晃了下神。
这所顶级学府的名号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的。
但在季甜这里,它更多牵扯到的,是一段纠缠了她整个大学时光的回忆。
她曾在无数个夜晚醒来,在黑暗中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通往阳台的门虚掩着,冷冷的月光像一条银色的小溪安静地流入只有她醒着的室内。
那时的季甜总是控制不住地会想。
不管是华国,还是在离她几千公里之外的大洋彼岸,月亮应该都是一样的皎洁。
她和那人看见的也是同一轮月亮。
“……柳小姐是什么时候去斯坦福的呢?”
季甜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道。
然而柳如卿听到季甜的话,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耐心地回答。
季甜问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她却停下了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季甜。
在季甜开始有些不适应地移开视线,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的时候。
只听柳如卿极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声音很温柔,却像是洞察了季甜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