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浓硫酸啊，泼到身上、还是最脆弱的脸上该有多疼！
冯歆紧紧地抓着季甜的双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确认面前的人是完好无损的。
因为情绪剧烈波动，冯歆没能继续控制力道，手上的力度大得季甜有些吃痛地蹙眉。
但季甜迟疑了一下，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让冯歆松开。
她看着低下头，抓着她的手连带着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的冯歆。
季甜识趣地没有说话，哪怕她有些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季甜清楚不该现在去打扰冯歆，旁人却不一定有这样的眼力见。
一而再再而三被无视的两名男警员，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个子更高一些的那位趁冯歆低下头，走上前去，嘴里还嚷嚷着：
“这里是警局，要叙旧就出去叙，别在这儿挡道。”
见冯歆依旧不理睬，季甜被抓着手也仍然站在原地。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伸手想去掰开冯歆抓着季甜的手，想把她和季甜一起赶出警局。
可男警员的手还没碰到季甜被冯歆抓住的地方，冯歆就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男警员在这个小小的分局干了好几年了，平时处理过最大的案子就是入室抢劫。
任职期间，他有幸去过几次总局送资料，遇上过押送重案犯的时候，他就远远站在特警的包围圈外，匆匆地看过几眼。
重案犯无疑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但男警员那几眼都是隔着真枪实弹的特警，并没有真的正面直视过那些罪犯。
他一度对于那些说这种罪犯的眼神都很可怕、看上一眼就会让普通人遍体生寒的说法嗤之以鼻，觉得都是其他人编出来的。
都是人类，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个眼神就害怕到那种程度。
肯定都是那些人吹的。
然而此刻，男警员却第一次切身地在这个样貌出众，进门时气质利落飒爽不输他见过的任何警察的女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汗毛倒竖。
“就是你们要拦着她？”
男警员听到女人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很低很沉，他硬生生从中听出了一股压抑着的暴虐感。
就好像再来一点刺激的因素的话话，事情就会瞬间发展到他们没法想象的严重地步。
男警员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结果在那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目光下，硬生生地变成了：
“是、是我们领导这么要求的，说她不能去拘留室！”
话说出口，男警员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登时有些后悔。
他想开口挽救一下，却在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里麻溜地闭上了嘴。
男警员一边有些发憷，一边又觉得有点不甘。
他可是警察，怎么能被区区一个女人吓住。
但他回想起方才被视线锁定时的感受，又有些怂。
他还是头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野兽盯上的背脊发凉感。
他只能色厉内荏地抽出手上的警棍，威胁道：
“你们要是不离开，我就只能动用武力了！”
季甜敏锐地感觉到，当男警员说完那句话后，冯歆身上的颤抖便停住了。
下一秒，她看见冯歆直起身来，将她往身后一带，用身体将她挡住，做出一种保护的姿态来。
随后，冯歆微微侧过身，对季甜用与对着男警员时截然相反的态度低声哄道：
“帮我把衣服里的手机拿出来。”
似乎是怕季甜拒绝，冯歆尽最大努力放柔了声音。
“帮我一下……好不好？”
季甜有些受不了冯歆这样的语气。
明明在她的记忆中，这人永远都是一幅老子第一天下第二的放肆模样。
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季甜一向吃软不吃硬，况且只是拿个手机，也费不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