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年累月都按着自己的标准和心思随心所欲活着的人，改变的过程往往不会通向什么美好的结局。
“我很清楚啊。”
她摊了摊手，表情淡然，但下一秒就又狠狠地在林苏心上插了一刀。
“你或许想说，你和季甜是朋友。”
“——这么傲慢的朋友，你觉得会有人真的想要么。”
在听到周怀雅的这句话时，林苏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抽搐了一下，停滞了一个节拍。
不可否认，当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林苏首先感到的不是被冒犯的愤怒，而是一种仿佛被刺到了某个地方的怔愣。
但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那太过陌生和复杂。
林苏沉默了。
“好了——停！”
就在这时，季甜赶紧站出来，打破了现场忽然凝固起来的气氛。
她不懂在她这个妹妹和林苏之间发生了什么。
两人的对话单拎出来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总让她觉得，有种非常奇怪和微妙的感觉。
就和林苏那让人莫名心慌的沉默一样，还有周怀雅也跟着不说话后，那股围绕在三人之间、但仿佛就只有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气场。
季甜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勉强自己打着哈哈走到林苏身前。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出手揽住林苏的肩膀，一边将她带着转了个方向，一边转移话题道：
“不是说要吃饭么，我们快走吧，待会菜都凉了……”
“那我呢？”
周怀雅突然叫住了季甜，语气可怜。
“姐姐跟她去吃饭了，就要留下我一个人了吗。”
你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啊！
季甜在心里咆哮，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没看见旁边摄像机还在。
看不见画面但是能听到声音的啊！
“你不是一个人住在这儿么，应该能自己做饭的吧。”
季甜一字一句地说道。
“姐姐现在在录节目呢，不能陪你，要，听，话。”
最后那三个字，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好吧，明明我也想和姐姐一起吃饭呢。”
周怀雅语气遗憾，但也明白不能逗得太过了，听话地站在原地，目送季甜带着林苏向院子外走去。
“真让人嫉妒啊。”
她自言自语道，声音有一瞬扭曲，很快又被平静取代。
季甜见周怀雅不再给她添事，便立马放下了揽住林苏的手。
开玩笑，她可不想跟林苏挨那么近。
都是形势所迫，让季甜不得不冒着得罪林苏的风险把她带离这里。
一直没搞清楚状况的摄像小哥，此刻终于猛地反应了过来。
卧槽，他在发什么呆，现在还在直播啊！！
差点饭碗不保的摄像小哥连忙扛起摄像机，将镜头从橘猫身上移开，手忙脚乱地重新对准了他跟拍的主角季甜。
然而，就在摄像小哥把季甜框进季甜的同一时间，被季甜带着已经走到了院口，放开了肩膀的林苏突然停下了脚步。
发现一直过于配合的林苏停下来，季甜的心顿时提起了一些。
她看见林苏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吗？”
季甜有点不自在又忐忑地问道。
就看见林苏毫无预兆地伸出手，绕到季甜的耳后，手指挑起她捆住头发的皮筋，往下一捋到底。
季甜捆起的头发猝防不及地散开，作乱的手指一路划过微凉的柔顺发丝，发尾在半空中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季甜感受到指腹擦过她的耳廓，一抹温热稍纵即逝。
林苏挑着一缕如绢的发丝，挡住季甜露出的右耳，确认那里已经被头发覆住，不会再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