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忽然俯下身，在季甜耳边问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问话中带着种不知名的意味，隐隐夹杂着一股压迫感，透出几分不愉。
“看着关系可真好啊。”
紧接着，林苏的下一句话，就让季甜心头猛地一跳。
“我在外面可是都看见了，甜甜，你刚才是在喂她吃东西吗？”
林苏故意亲密地叫着季甜的小名，眼神却移了过去，墨镜底下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对面坐着的柳如卿。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
林苏歪了下头，忽然笑了。
“如此要好的朋友。”
“既然你知道我和柳小姐是朋友，朋友之间一起吃个饭有什么问题。”
季甜向旁边挪了挪，与林苏拉开了一点距离，她才发现自己光去在意林苏了，竟然忽略了柳如卿。
从林苏出现开始，柳如卿就没有出过声。
她垂眸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礼貌地将交谈的空间让给了季甜和林苏。
这副恪守礼仪的体贴反而让季甜更加愧疚了。
柳如卿不躲不闪地坐在那儿任由林苏打量。
察觉到林苏的视线，她抬起眼，语气似是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留情。
“我和季小姐独处的时间，这位小姐突然出现，不觉得太过打扰了吗。”
柳如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盛着茶水的透明杯壁和指腹相衬在一起，莫名让人感到平静。
“不觉得。”
林苏半眯了下眼睛，眼底仿佛有沉沉的暗色在流动。
“倒是你，既然是朋友，那就收敛一下你的行为。”
“林苏！”
季甜不知道为什么林苏会突然针对起了柳如卿，不过在她的印象中，林苏就是这样毫无道理可言的人，只当她又在发神经。
“柳小姐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愿意叫我的名字？”
林苏的声音变低，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她直起身，看着季甜，一字一句地缓慢说道：
“不要什么，不要这么不尊重她？”
见季甜不说话，林苏就当她是默认了。
她气极反笑，想告诉季甜对面那家伙可不像是把她当朋友的样子。
那眼神也只有看季甜的时候是温柔的，看她的时候可完全不一样。
可她看着季甜紧抿着唇，摆明了不想听她说话的模样。
林苏只能软下了语气，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声。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可不是么。
季甜觉得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刚才林苏是在欺负柳如卿，仗着人教授脾气好，性格随和，才不跟林苏计较。
“总之，林小姐还是快点去找冯歆吧。”
季甜再次提道。
林苏才懒得管冯歆等不等她。
她的唇线平直，脸上彻底没了笑容，昭示着主人此刻不佳的心情。
“你叫柳如卿？”
林苏冷笑一声。
“我倒是好奇，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相信你？”
季甜就不明白了。
柳如卿性格知礼温柔，为人进退有度，博学多识，关键还耐心体贴。
林苏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一样，非要这样去找柳如卿的麻烦。
柳如卿从始至终都面色如常，情绪几乎没有波动。
“是否要相信我，是季小姐的事。”
她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无声地嗒了两下。
“至于林小姐。”
语调依旧是温和含笑的，让人如沐春风，但对上林苏的目光，又掺着一点冷淡和疏离，仿佛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