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伸手捏住季甜的鼻尖，晃了晃。
“还记得你大一参加的比赛吗？之前在餐厅跟你聊过的那场。”
“嗯、唔，别捏我。”
季甜不满地拍了拍柳如卿的手臂，努力回想了一下。
“是你带队那一场嘛？”
“是啊。”
柳如卿顺从地放开手。
“教授接手之后，我本来想着出去逛一逛，谁知道晚上要回酒店的时候，居然被个小醉鬼给当街拉住了。”
“醉鬼？”
季甜眨了眨眼。
她酒品应该没那么差吧？
“长椅边足足堆了五六个易拉罐，不是醉鬼是什么，嗯？”
柳如卿轻笑一声。
季甜大脑开始发晕，不过她依旧听完了柳如卿对两人初遇的描述，努力地在脑海里拼凑当时的场面。
“你是说，我一边抱着你，一边喊沈、沈钺的名字……”
季甜有点结巴地说道。
季甜怀疑柳如卿在骗她，但她动了一下已经被酒精麻痹得转不太灵活的大脑，得出柳如卿不像是会和她开这种玩笑的人。
而柳如卿给了肯定的答复后。
季甜的脸顿时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燥热得满脸通红，红得马上就要滴下血来。
也就是说，她比完赛之后没回学校的住所，而是跑出去买了一袋子酒，还一个人在夜晚的米国街头全喝光了？
“可我们那时候还不认识啊，我、我怎么会拉住你……”
过去干过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蠢事被突然抖了出来，受害人还就在身后。
季甜语无伦次地试图为自己辩解。
柳如卿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杯里的酒，两人距离极近，季甜都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咽下酒液时喉处到胸腔的轻微滚动，还有沾上的凛冽的橡木和烤过的谷物坚果香气。
季甜忽然觉得有点渴，仿佛喉咙也隐隐有了威士忌滑入时灼烧感的错觉。
“你跟我说了不少话呢。”
柳如卿将酒杯放回吧台，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了一下，亲吻着里面漂浮的冰块。
“抱怨国外的菜难吃，越说越哭得伤心。”
她搭在季甜腰间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季甜下意识地又朝怀里靠近了一些。
她听到柳如卿有些怀念地说道：
“还嫌弃我安慰你的时候太不认真，说‘笑得太假了，去进修下演技吧‘。”
季甜这下浑身都僵硬了。
“……我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回去天天想着，居然真的去买了关于演戏的书。”
柳如卿笑着说道。
“怎么样，甜甜，现在我的演技过关了吗？”
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心里的愧疚和懊悔强烈到快要溢出来，简直想找时光机穿回去给当初的自己两巴掌的季甜老实道歉：
“对不起。”
“不用道歉。”
柳如卿的声音就在季甜耳边，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连那股酒浸得微热的浅淡均匀的呼吸都无比清晰。
“我其实很高兴那时候遇到你的人是我。”
“可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季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殊不知那截被头发挡住的细白脖颈，那这样暴露在了其他人的视线中。
柳如卿的目光在季甜白皙细腻的后颈肌肤上流连。
眼底的暗色和占有的欲念交织，与平时温柔从容的语调，还有成熟体贴的安慰话语，在酒吧疏离暧昧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矛盾又克制。
“啊。”
柳如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甜甜当初还一直在追问我的名字。”
她有点可惜地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