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你闭嘴!”顾池哑着嗓子,倏然双眼发红的盯着他。
他凭什么这么一而再再而三侮辱他。
江溺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再也没有了往日对待他时的那种耐心与温柔,他们一下子回到了最初,单向的感情总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风吹易折。
“他有那么好?”江溺看着他,迫切的讨要一个结果。
顾池浑身难受,脑子像浆糊一样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搅着,他甚至快看不清眼前江溺的脸,他被江溺勾起满心怒火,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好,他当然好,他成绩修养哪一样不比你好?你有什么好的?毁我的是你,害我的是你,扬言喜欢我的是你,最后囚|禁我的还是你,你说你有什么比得上他?”
顾池说完冷汗便刷的一下冒了出来,他只能不断地小口喘息来支撑自己。
这一番话下来,江溺无言以对,付冬和张深也无话可说。
江溺一开始做的太错了,补不回来了。
江溺大脑白了一瞬,呼吸急促的让他喘不上气,那种重物悬心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
是啊,他配不上顾池,如果不是他执意把顾池绑在身边,他们根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顾池原本该前程似锦,就算是喜欢男生也应是像徐然这样的澄澈干净的,而不是他这种苟活在垃圾堆里的怪物。
可是他暂时不能放弃他,他放弃不了他,顾池是他的命他怎么能让他走,现在有人威胁到他了,已经威胁到他了……
顾池要走。
这四个字一出来,江溺面色瞬间如坚冰冷冽,眼神阴凉,七尺寒冰极地雪林也不如此刻的他更让人心惊肉跳,寒意纵生。
那瞬间,那个阴戾残暴的江溺又回来了,他裹着疾风厉雨,带着坚冰霜叶。
或许是撒旦为一人沉寂太久了,以至于让人忘了,他踏夜而来,生来处在修罗场,就是为给人间带一场腥风血雨。
“顾池,你要走是不是?”江溺看着他。
顾池反看着他,没有丝毫惧色,面上已经没有颜色了他虚虚看着江溺,手朝后靠着柜边撑着自己将倒未倒的身体,捏的指尖都泛了白,顾池缓了几秒,才咬牙道:“……走,为什么不走?”
“和他走?”江溺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付冬。
顾池沉默半晌,最终狠下心点了头:“是。”
江溺看着他又恍惚了会儿,却退后几步放开了他,而后看着他笑了:“好,特别好……”
付冬和张深同时心中一凛。
下一秒,江溺就已掏枪对准了地上的徐然,顾池看着枪口,那一瞬间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徐然千错万错也没到要死的地步,这一路下来除了刚才发了疯之外对他再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所以江溺不能杀他。
顾池直接拖着虚弱的病体拦在了徐然面前。
“江溺!”付冬惊呼一声。
然而已经晚了,江溺对着顾池扣下了扳机。
死寂,一片死寂。
意料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到来。
所有人的背后却已齐刷刷冒了一层冷汗。
顾池看着空洞的枪口,心里面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江溺看着顾池,扯了一下嘴角,许久才说:“你果然还是讨厌我的。”
原来顾池上次给他挡枪,真的只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而已。
顾池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心口却莫名堵得难受。
付冬抹了一把冷汗,心微微揪紧了。
越来越复杂。
“顾池。”江溺收回枪,向他走近一步,眸色深邃如海,让人呼吸都不禁凝滞,寒意纵生,“我答应放你走了。”
顾池猛地看向他。
“但是……”江溺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徐然,缓缓道,“你和他,只能走一个。”
“……”
江溺的话说了就相当于没说。
然而江溺又道:“你要是选择他走,那也要看看是选择让他完好无损的走,还是缺胳膊少腿的走。”
顾池眉心一跳,继续等他的后文。
“他抢走了你,我必须得给他一点惩罚。”江溺看着他,“但是如果你愿意替他承担,我可以考虑放过他这一次。”
顾池知道他在和自己谈条件,紧抿着唇盯了他半晌,他才问:“你想怎么样?”
江溺轻笑一声,笑意轻蔑散漫:“你陪我上|床啊。”
“江溺。”
这一回是张深沉声出口提醒他。
江溺这是在伤顾池的自尊,也是在杀自己。
在场众人,就这一声之后再没有任何声响。
他们都忌惮江溺。
江溺仍旧自顾自道:“反正已经做过了,也不差这些吧。”
顾池死死盯着他,唇色雪白,脸上再没有一点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