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本身是没错的。
顾池沉默许久,他真的不太懂喜欢,在他过往十七年里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不懂喜欢他的人是怎样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感觉。
一段时间后,顾池才在这诡异的寂静里轻咳一声,目光飘忽,说:“那不一样,你不是在江……叔叔面前答应了要和她订婚?”
“……”
江溺脑袋空白一瞬。
“我什么时候……”
顾池已经面不改色地拿出了手机,点了那个语音包。
他看到顾池掏手机的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
“可以啊”三个字出来的时候江溺想坐台时光机回去弄死自己。
妈的,逞一时之快,延后续之忧。
他当时就是想借着这个转折给江杨揭揭后面那些真相,不是俗话说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吗?
显然,他用错了地方。
靠。
顾池原还怀疑这语音是被合成的什么的,现看江溺的脸色,一下就明白了这他妈是真的,心都往下沉了沉,脸上表情却不变。
“答应了人家就要兑现承诺啊,怎么现在反过来要杀她?”顾池笑道。
江溺被他这笑容闪的有点麻。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他已经错过了撒谎的绝佳机会,于是很快就丢盔卸甲举手投降了:“我错了……”
顾池冷笑,面不改色道:“哦,那你继续订婚去啊。”
“……”
订婚订婚,订个鬼的婚,不如把他钉死好了。
江杨这老东西!靠!他妈的临死了还要给他来这么一下,他早该有所防备的。
顾池懒得和他多说,心里的不爽已经快冲出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发作,江溺不要脸他还是要点面子的,转身就离开了。
顾池一走,江溺的脸更黑了,招手叫来张鹤,沉声说:“陈家人马上给我消失在南阳,从今往后都不准他们再给老子掀起什么波澜。”
这意思就是陈家今日被打压以后就没有再抬头的机会了,这可比杀了他们一家还来得痛快,谁不喜欢看人从高坛坠落?
张鹤点点头,想想又觉得不太对,于是问:“那陈星禾……”
“也一并赶回去吧。”江溺心不在焉的说。
“不送去过夜了吗?”张鹤颤巍巍问。
江溺凉嗖嗖看他一眼,咬牙切齿道:“顾池都为她求情了,你觉得我敢吗?”
“……”
江溺敢不敢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敢了。
“但是陈星禾这个人,这一辈子都别再让我见到了,我要她此生平庸,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江溺狠声道,眉眼阴戾非常。
就算不去“过夜”,江溺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泡在蜜罐里的人还能受一点苦吗?
张鹤打了个寒战。
但江溺还是憋着气的。
这事原本就是顾池的错,是他招呼不打跑出来害得他心惊胆战了一路,就算是有误会,难道就不能来找他问他吗?听信别人的算什么?
所以他决心要上车后和他好好掰扯掰扯清楚。
然而当他走到车旁拉后座的门的时候发现车门被锁了。
“顾池!”江溺快被他气死了。
“你坐前面去。”里面传来那人没心没肺的声音。
行,非要这么气他是吧。
“张鹤!”江溺喊他一声,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关门的时候存心想把门关得响一点以示自己的不满,但又怕吓到顾池,只是稍微关重了一点点表示自己很生气,但显然顾某人不把他这点气放在心上,因为顾池看上去好像也在生气,而且还真的比他生气。
张鹤抖了一下,朝看热闹的付冬和张深迅速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溜烟离开了。
付医生和张厨师深谙人世薄凉,眼睁睁看着轿车发动,卷起一缕灰尘,扬长而去,完全忘了友情到场的两人。
“……”
两个人在寒风习习里苍凉的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地垂眼叹了口气。
“啧啧,哎张深,你觉不觉得顾池有哪里不一样了?”付冬突然凑过去问他。
张深点点头,笑了下说:“是不一样了。”
“是吧。”付冬觉得张深理解了他的意思。
谁料张某人下一句就道:“我看江爷要完了,顾池已经知道他要订婚的事情了。”
“……”付冬牙痛似的“嘶”一声,怒道,“你个呆子,谁和你说这个了?你难道没看出来顾池对江爷的态度有点软化了吗?”
“啊?”张深一脸懵逼。
他能看出个屁。他又不是顾池江溺,也没学过心理学。
付冬一下来了点优越感,决心要教教张深什么叫做察言观色,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你想想,要是换做以前,江爷和别的女孩闹出这种事情顾池会放在心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