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憷和顾池同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楚阳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然后继续恶狠狠瞪着高憷,对顾池说:“顾池,你能不能离这个傻逼远点?妈的当初要不是因为他我脑袋能开花?”
高憷依旧面无表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丝毫不把他的敌意放在心上。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砰”的一声清脆响,高憷新买过来的牛奶在地上炸开了花。
高憷:“……”
楚阳:“?”
两人只见顾池面色发白,眼中神色变了又变,像是被什么轰然击中,嘴唇动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字音来。
等心绪平稳了一些,顾池才强忍着心底地崩山摧的震颤,双眼无神道:“你说当初伤你的是谁?”
楚阳和高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明白自己说错了哪一点,讷讷道:“这傻逼啊……”
高憷阴恻恻的看着他。
顾池又愣了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
之后又问高憷:“是你吗?”
高憷眨了眨眼,以为顾池是要找他算账,点点头说:“抱歉,当初是他先拿刀划伤了江爷的手臂我才出手的,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严重。我之后本来想和你道个歉,但江爷不让。”
楚阳自知心虚,但他当时哪能想那么多啊,见江溺又不对他下手还想打电话给顾池威胁他过来,他就着了急拿着刀就过去了,他下手没轻没重的,那一刀他自己都没想到,要不是高憷那傻逼突然抓着他往墙上抡他也许还会有点歉意。
顾池听完,愣怔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但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所以当初他自己还受了伤?”
高憷点点头。
可是顾池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那为什么他会流那么多血?”
那么多血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不信砸一下墙就能砸出满身血来。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顾池会信了江溺的话的原因。
这个问题高憷没回答,看向了楚阳,示意他自己说。
楚阳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有点凝血障碍,那伤口确实没多大,缝了几针就好了,后来晕倒也是因为失血过多。”
顾池脱力般坐在那里,大脑彻底当机。
这些年以来楚阳这件事一直是顾池心里的一个坎,他过不去,所以在江溺身边的那些年他屡次逼迫自己用这个去痛恨江溺恶心江溺,他甚至很多次都用楚阳的事情来逼得他对他愧疚。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混蛋的骗局。
他宁愿在他心里做一辈子的怪物,只要能够留住他。
来英国的这段时间里他偶尔也会想到楚阳陈苒,也会在夜深人静里埋怨自己,可是怎么办,他没办法不偏向江溺了。
所以他也会纠结,会痛恨自己。
而现在他却发现他从来无须纠结这个。
高憷见顾池脸色不对,抿抿唇道:“我去帮你买牛奶。”
结果还没转身就被楚阳喊住了:“哎哎哎!”
他没好气的看着他:“干什么?”
楚阳抬着下巴盯着他说:“我也要。”
“自己买。”
然后某人就低头给他看那个虽然还有点痕迹但不仔细看绝对看不见的小疤。
“行吧……”
高憷走之后,顾池也多少缓过来一点了,只是一直搅着杯子里咖啡,楞楞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阳和他久别重逢,憋了很多话想和他说,也有很多话想问,但现在又总觉得不是时候。
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一个相对来说顾池应该会感点兴趣的事情。
“顾池,你知道陈苒吗?”
顾池搅咖啡的手一顿,缓缓抬眼看他,过了几秒才回神似的问:“……她怎么样?”
楚阳见他搭话了,嘿嘿一笑说:“好着呢。听说她考上了国内一流大学,前段时间她跟着导师来英国收集什么什么……资料?,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反正就是她来了,然后我们就在伦敦意外碰面了。”
顾池垂下眼:“那她……这些年怎么样?”
楚阳眨眨眼说:“挺好啊,她说他们一家当初去了辛由,父母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好单位上班,总之这些年除了偶尔想念附中的那段日子外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上次她还和我聊到了你……”
楚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倒是顾池,一脸淡然,问他:“聊了什么?”
“就问我你过得怎么样啊,”楚阳说,“我就和她说了当年那些事,她就沉默了,过了会儿才说她其实一直在找你。他父母本来是想让她考辛由大学,毕竟二老都在那里往来也方便嘛,可她想碰碰运气……所以就考去了北京,她找了你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