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几桩案子。”
“你想要什么样的?”
“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忙起来就行。”
“学校的课还不够忙?”
“总还有空闲的时间,我想更忙一点。”
“忙到让你没有时间想夏年吗?”
陆珩一愣,随后摸出一支烟:“你最擅长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宋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接案子之前,先把你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否则是在砸你自己的招牌。你这个样子,我都怕你会被当事人骂死,”宋闻靠在沙发上,声音几不可闻,“陆珩,不管怎样,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你这个样子,又怎么让夏年放心?”
客厅里一阵长久的沉默。
片刻后,陆珩终于起身走向浴室:“我去洗个澡,晚上出去吃吧。”
“所以还是没想明白夏年为什么突然和你分手?”
“没有,想了整整五天,毫无头绪,今天我突然觉得,与其继续琢磨那些毫无意义、没有结果的事,不如从现在起开始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宋闻一愣,没想到这话会从陆珩口中说出来。
“五年的感情,就这么算了?”
陆珩笑的落寞:“除此以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连挽回都还没有试过,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放弃的太早了?”
陆珩几乎想撬开宋闻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似是嘲讽自己,又像是在笑宋闻的天真,笑了将近一分钟,脸上终于不见任何表情:“怎么挽回?当着夏老师的面哭着喊着求他把夏年还给我?你电视看太多了,宋闻。”
宋闻哑口无言。
别说陆珩做不出这种事,就算他真的拿命去威胁,夏老师恐怕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容。没有夏老师,陆珩和夏年可能此生都不会相识。当年夏老师的本意只是想着既然夏年亲近陆珩,不如多个哥哥给他作伴也好。因为夏老师深知陆珩的为人,所以当年才那么放心,任由陆珩随意出入自己家,到后来,夏年和陆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也不再过问。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信任陆珩。夏老师信任了陆珩十几年,最终换来了陆珩的辜负和背叛。
这让夏国章无法接受。
他是把陆珩当成自己的半个儿子来看待的,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的两个“儿子”在一起了,他们牵手,拥抱,甚至亲吻,再甚至……他想起那天回家后夏年跟他说,他和陆珩真正在一起,已经五年了。至于他什时候喜欢上了陆珩,应该是更早之前的事。
五年,想必最亲密的事已做过无数回了。
上次无意中撞见他们搂在一起,陆珩对他解释说他只是把夏年当亲弟弟来看待,那只是兄弟间一个普通的拥抱。当时夏国章并没有多想,他和他那些老哥们之间,每次见面也是这样轮番抱一圈。于是他忽略了当时夏年微红的脸,以及陆珩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那时,他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
妻子早逝,夏国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几乎是把夏年捧在手心里养大,舍不得让他受半点苦。夏年的病让他从夏年呱呱落地那一刻起就提心吊胆,因此也从来不让夏年干一点重活。夏国章别无所求,只求夏年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大学毕业后顺利参加工作,只要不愁吃穿就好。然后再找个普通的女孩结婚,不需要家境多富裕,善良懂事就行。天底下的父母大抵都是一样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只有成家立业,才算真正长大成人,父母才能真正放心。
夏年一路有惊无险地长大了,大学毕业,如今研究生在读,夏国章满含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长大成人,一心期盼着他能成家立业,没想到却盼来了校长的一番谈话。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夏国章开车直奔陆珩家而去。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夏年找尽各种理由,非要住进陆珩家。
“爸……爸?”
“嗯?怎么了?”夏国章关了电视,看见夏年正准备换鞋,“要出去?去哪儿?”
夏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不由有些烦躁:“爸,是不是只有把我关在家里你才放心?”
夏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爸,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更不想亲手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