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求婚方式和地点的时候,讲道理我没多费什么脑子,不可能去什么外地,旅行求婚啊,因为自己的工作走不开,也不可能搞什么新奇的求婚方式,因为她那么传统,对这个也没什么接受度,剩下的,也就不过是找个环境好一点儿的餐厅,然后掏出准备好的镶在小指环上的几万块钱往地上跪上一跪。
所以,脑海里浮现出的各种餐厅环境,我突然觉得上次和沈锋见面的那家咖啡厅环境很好,安静,有格调,外加咖啡味道还不错。
于是,挑了一个有空的周末,我来到那家咖啡厅准备和老板交流一下,看能不能在我求婚的时候提供一些场地和音乐援助。
然后,意外的,我又在那家咖啡厅见到了沈锋。
他和我打了招呼,穿着侍应生的衣服让他看上去温和又腼腆。
我猜,上次约定在这家咖啡厅见面,多半是因为他在这边兼职而比较方便见面吧。
当然,我不会傻到,会想不到以他的家境是不需要这样以工养读的。
所以,出于客气,或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看风凉的想法,我装作善意地问:
“你怎么在做兼职啊,按你的家境应该不愁衣食吧?”
他面色有一丝的僵硬,然后淡然地告诉我,他爸生意失败,还欠了很多钱,被抓进了监狱。
呵呵,真是电视剧一样的戏码呀!没想到你这有钱的公子沈锋也有这么一天。我内心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愉悦。
我又装作同情的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找我不要客气。
他摇了摇头,转身干活儿去了。
我知道,他不会来找我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纠缠别人的性格,更何况,他又是那么一个要面子的人。
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他那么一个要面子的人,会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的不幸对着一个不怎么喜欢他的人这样平淡的说出来。
诶,你知不知道,我挺喜欢看你的笑话的?
第4章 4
我二十六岁了,今年生日怎么还是孤单。
——迟宁的日记
刚刚失掉我一直努力的一个很温暖有前景的项目负责权,讲道理我挺意外的,后来想了一想,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在这样的公司应该是普遍的不能再普遍了,毕竟没有哪样功劳上就只写明了你的名字而别人不会来抢的,于是我倒是释然了。
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我的未婚妻去了法国见舅舅舅妈没法赶回来,倒是送了份大礼以表歉意。我倒是感觉无所谓,可就这一天也不想去和那些所谓的朋友,那些挂着虚伪面孔的同事一起过。
我觉得我和他们关系并不熟,在每天忙碌的工作时间之外,我们的大多数时间都交代给了公交地铁私家车,然后就是陪老婆孩子,哪有什么时间去聚一起花天酒地,那就哪来的什么哥们儿情谊呢?
天气有点儿冷,我喝干了价格不菲的洋酒,在家中不开电视不开手机的窝在沙发里,不知觉间竟沉沉睡去。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灵魂一样轻飘飘的,当然,请不要质疑我是怎么感觉到的。以我的聪明才智,当然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啦。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这附近的街区街景我看着有些熟悉却说不出这是北京的哪里,但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指引我一般,我像现实生活中那样脚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了两个十字路口。有点儿心急,直觉告诉我前面肯定有什么要发生。
额果然,我来到一个熟悉的街道,这里离我的学校很近,街角那家餐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沈锋来北京找我的,也就是我提出分手的地方。难道这个梦是要还原我们分手时的情景?我开始感兴趣起来。
本来打算走进餐厅去找沈锋分手的,结果走到餐厅的落地窗前,就看到了靠窗的二人桌边,对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穿着俊朗神采奕奕地沈锋,一个是戴着眼镜留着短短头发很阳光帅气的,迟宁,也就是,我。
诶?本来以为我是这出戏的主角呢?看来梦里我只是个看戏的啊……真遗憾,本来还想试试别的分手理由效果如何呢。
虽然两年多的时间让分手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我站在窗外看着窗里的二人,还是大致可以猜到他们的对话。
沈锋一手捉了茶杯,猛饮了一口,然后眸色纷飞。他的眼睛不近视,还是个好看的双眼皮,眼眶棱角分明,到了狭长的眼尾部又稍稍和缓然后自然接合。睫毛长长弯弯,看起来很像家养犬类,眸色是一种东方人常见的棕色,就像初春的阳光洒在光裸的树干上的颜色。单是望着那双眼睛,就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一般,他很开心,恋人久别重逢,他应该正在诉说离别间发生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