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尸体在后台的一间小仓库被发现,当时紧紧抱在一起,像一对誓死殉情的鸳鸯,一度让医护人员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直到确认身份后,他们才知道修翼的妻儿尚在家中,并未遇险。
在修翼历经死亡的最后时刻,陪在他身边的或许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这个故事好像很感人,却又好像很讽刺?
然而他们都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却有无数人去猜想他们经历了什么。没有人关心火灾的原因,却有无数人“关心”活着的人如何生活。
全城的报纸头条都是著名指挥家修翼与情妇偷情惨死,偌大的版面向全世界昭告这桩丑闻,在那个年代成了家喻户晓的聊资,每个人都有道听途说的可靠消息,每个人都有秘密得到的真实内幕,每一个版本都绘声绘色,说得仿佛他们就在现场一样,仿佛那场惨剧是可以倒带的电影胶卷,一帧帧画面都可以肆意的快进和后退。
而修颉颃只记得父亲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爸爸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人生是多么大起大落,无法预测,前一刻他恨,后一刻他痛,再后来呢?他变得冷静了,也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欺骗而开始。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谎言,善意的,恶意的,为了自己的,为了他人的,有高尚的,也有卑劣的,可是哪又如何呢?
它们始终是谎言。
修翼骗了孟秋,也骗了修颉颃,就连最后的离去都带着谎言,因为他死了,就可以被原谅吗?修颉颃不同意,带着谎言的死亡像用锯齿一点点割开皮肉,让人痛得不利落,却又备受折磨,就连生死都变得不再坦荡分明。无法痛恨也无法怀念,曾经熠熠生辉的印记都被谎言蒙尘,这样的死亡是卑劣的。
因为它伤害自己,也伤害了身边的人,它更像一张网纠缠了修颉颃与孟秋整整十年。可笑的是,修翼给予他们的爱也不过十年。
从那以后,修颉颃再也不接受谎言,无论那谎言有多美好,也无论真相有多残忍,他都宁愿选择真实。
哪怕他很喜欢、很喜欢宋儒儒,他也不得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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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暗搓搓回家还是挨了一顿揍,温惜得到消息自然有所防备,当晚根本不敢去找宋儒儒。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硬是拉上童小悠做和事老才敢去找宋儒儒。
一进门,温惜就主动认错,“儒儒,是我错了,我要是不迟到的话,先进去探路的人就是我了,那样大可爱就不会遇到你了,就算遇到你我也在场,咱们就可以说我俩逛街逛饿了,一起来吃饭。”
宋儒儒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冷冷地说:“可千万别,他修颉颃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我撒一个慌他就粉转路人,我要是连撒两个慌,那他得路人转黑啊!”
“儒儒……”童小悠坐在床边替她叠衣服,“你没和他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啊!”宋儒儒抓起一把袜子塞进行李箱,“我又不稀罕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我不要太轻松了哦!”
童小悠和温惜对视一眼,就算三个人中属宋儒儒最聪明机灵,她俩也能听出这话是在赌气。
温惜见修颉颃和宋儒儒的关系无法挽回,索性替自己挽回,“你说这个大可爱可真不可爱,就这么一点小事他就说不喜欢你了!儒儒,我和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铁打的姐妹,流水的……”
宋儒儒转脸看向温惜,那一记眼刀见血封喉,温惜立刻就跪了,声音也蔫了,“……流水的男人……”
“错!”宋儒儒一掌拍向床头柜,那一掌震得温惜和童小悠齐刷刷耸肩,“是铁打的命理,流水的感情!”
“我那天就该算一卦。”她说着狠狠瞪向温惜,炮火开得突突突的“你倒好,和我说什么依着自己的心啊,什么适合的不一定喜欢啊,什么喜欢就是要付出代价啊!统统都是扯淡!我宋神婆叱咤风云这么多年,我凭什么立足江湖,还不都是因为我事事占卜,无所不知啊!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靠不住的,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合适啊,合适的才能喜欢!不合适的喜欢也没用!”
温惜被轰得快吓哭了,缩在童小悠身后求庇护,童小悠当然知道宋儒儒的武力值,哪敢替温惜挡枪子,一个转身就把温惜又顶到了自己前面,这让温惜很吃惊,嫁给陆星成以后连童小悠整个软柿子都学坏了,可见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