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冲,你知道我吧!你什么都知道!”尹志冲还是惊住了,因为他恍惚明了了陈臻的打算,前面是湖,湖面上已经没有冰了,就是有冰,这么重的车再加上三个人。沉到湖底是没问题的。湖水又冰冷刺骨,施救也难啊。
“他妈的,倒是你是下手快,狠。”尹志冲夸奖陈臻道。
“我怎么能和你比呢?说吧,18年前在伊犁山脚下,你做了些什么?我是秦振生的女儿,你没忘记吧,接近100万的铜排。”尹志冲沉默不语,他要抢方向盘,车子七拐八拐的,一会儿要侧翻,一会儿要摇咣。“我告诉你,尹志冲,你老实点,抢是没用的,你害我们这么惨,我不打算活了。信不信我现在开车朝大树撞,咱们同归于尽。死我一个,死你尹家两个我赚了。”陈臻只管开,哪怕前面不是柏油路,而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车子怒吼着。
“误会了,你不了解真相。”尹志冲听出来真是同归于尽的意思,便怕了些,沉稳地说。
“到底什么事啊?”尹濂根本听不懂。他只是着急,被吓得厉害。
陈臻的思绪回到了1997年3月。秦振生第二次来到新疆霍县,这时的天气异常寒冷,去霍县的路,他倒走过一两次,但并不太熟,他得知苏联解体后,大型工厂变卖铜铁铝等金属尤其便宜。当然,这里也有政治原因。新疆□□份子九七年很猖獗,此地很少有人来做买卖,只有那些胆子大的人冒险来。秦振生来到后看到边境贸易如此活跃,商品众多,可以说眼花缭乱。边境附近也是复杂的,先富起来的人有人走私,有人吸毒,包二奶,绑架。有人向秦振生展示一种可怕的东西,枪支。
这个人是个猥琐的老瘪三,年纪约摸50岁左右,姓尹,叫尹国强。他身着绿色军大衣,衣服里面挂的全是枪,长的短的。秦振生看的有些入神,也许出于一种遗传的原因,秦振生的爸爸,陈臻的爷爷当年摸过枪,当过国民党的旅长,打过日本人。后来爷爷便早早去世了。就是这多看两眼惹的祸,随后尹国强便请秦振生吃饭喝酒,要和他交朋友。这一缠便是一个月,尹国强打听到秦振生要进100万的铜排。他有事,请秦振生帮忙,说有一批枪,只有枪,没有一颗子弹,过了边防站,给50万,还预付。秦振生直摇头,说这买卖我不做。
“事情就是秦振生赌徒心态严重,参加了走私枪支。他心甘情愿地。”
“你知道的倒是清楚得很!”
“这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因为他亲口承认的!”
“谁?谁承认的?”
“秦振生!”
“你是哪根葱,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不是尹国强告诉你的?你们都姓尹?你的大哥是谁呀?在哪里工作。我都清楚,你怎么不说你哥哥告诉你的?”
“我倒是小看你了。”
“你就是尹国强,当年化名。那两个老乞丐可以证明。你说秦振生自愿走私的,那你们为什 么盯着一百万的铜排呢,沙土,石子便宜的货哪个不能走私?”
“事情20年了,都成定局了。这事情连个证据都没有。”
“抓秦振生为什么不法办?为什么跟越境人员关在一起,这么大的事,花几个钱就放人回家了?”陈臻质问。
“故事,你编的不错!你了解的就是你爸告诉你的,颠倒黑白。”
“我颠倒黑白?编故事?你敢不敢赌个咒,对着老天爷发誓。”陈臻继续将军。“我这手镯,自是快200年了,你对它起誓,若你有谎言,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就生儿子死儿子,生女儿死女儿,生孙子死孙子,自掏心肝,肠穿肚烂,不得好死,你敢么?”
“那有什么不敢?”尹志冲脸色如生铁一般,抬起右手,字正腔圆道:“我尹志冲,对天发誓,若是对秦家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就生儿子死儿子,生女儿死女儿,生孙子死孙子,自掏心肝,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后排的尹濂是一言不发,他懵住了,做梦般的感觉,车子一阵阵吼叫,陈臻还在加油门,尹志冲见稳不住她,一把抓住方向盘,硬是去踩刹车,陈臻不肯让。“尹老爷子,说实话吧,看!前面是湖!”
“你!”
“咱们一起死!死到临头,你连个真相都不肯留下吗?当着尹濂的面,你说吧,你当年靠什么起家!有这么大的家业!”陈臻两眼通红,控制住颤抖的全身,车子飞驰到湖边,唰,停了下来。尹志冲从车里乱摸着,竟摸出来一把水果刀,捅陈臻,尹濂起身,张开手握住了,血流如注,一滴一滴,滴在尹志冲身上,车上。尹志冲,他再使使劲,尹濂却握得更牢,恐怕都伤到骨头了。“这个傻尹濂呀!你怎么这么傻。”尹志冲着急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