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祁遇揉了揉敬子期的脸,“不用太感动,你男朋友是不是贼好?恩?”祁遇越是这样,敬子期越矫情,他本不是如此的。
敬子期眼睛有点酸,“你来干嘛?”“想见你。”
“见完了,你回去吧。”
这是敬子期说的第三遍“回去”,祁遇终于察觉出来了不对劲,他使了些力气把敬子期从自己怀里掰出来,看清了他的脸。
瘦了,比视频里还瘦,因为白,眼下淡淡的乌青特别明显。
祁遇知道他是压力太大,逼自己太紧,所以他此时的语气还算平稳,半开玩笑地说:“这么不想见我?还是抱一会也影响你学习了?”“没有。
只是……”祁遇松开抱着他的手,语气难听了许多,“只是什么?”“下次别这样了,一声不响就跑来。”
“所以就是你见我并不开心,”祁遇微微退开,两个人之间有一段距离,刚好能让彼此的声音不轻不响地落入对方的耳中,“我他妈想你,也愿意折腾,你不用有什么负担!但我不是来看你不开心的。”
自己真是贱的,祁遇想。
敬子期一直学不进去习,他很少有沉不下心的时候,他暴躁地抓起算草纸攥成一个球,捏在手里,又打开它展平。
敬子期用手去抚平算草纸,一遍又一遍地伸展它,捋顺纸张叠起后的皱褶,狠狠盯着它,像重度强迫症一样,执着地用手刮。
可是算草纸依旧遍布折痕,也像他的心情。
祁遇这样给了敬子期太多的负担,他没时间去陪祁遇,祁遇的举动反而让敬子期更焦虑,更是控制不住地发泄给了祁遇,发泄给了牺牲自己的时间只为看他一眼的傻狗。
完了,糟糕的垃圾情绪好像越累积越高。
敬子期最后撕碎了那张算草纸,给祁遇发短信道歉,解释自己失控的原因,一点为自己开脱的意思都没有。
祁遇却赌着气,几天里又对敬子期冷了几分,只有微微的几分。
即便原谅他,却还是委屈。
1月份已经过了一半,除去元旦,他们只见了一面,还不欢而散。
有时祁遇躺在床上,看到枕边那个空着的枕头,才会想起他们也不过认识半年,圣诞节才在一起。
Q大和H大都是20号左右放寒假,敬子期回家的车票和祁遇回美国的机票都是提前订好的,在他们在一起之前。
所以期末考完试,就又有很长时间见不到。
祁遇知道敬子期肯定也想他,但敬子期对自己太狠,能忍住。
祁遇忍不住,也不想忍。
于是,他又来了H大,掐着平时敬子期吃晚饭的时间。
祁遇坐在车里,想着先给敬子期打个电话,省得又被催着回去。
敬子期过了一会儿才接。
“敬敬。”
“恩,怎么了?”祁遇刚想说话,听到敬子期又开口,好像不是跟他讲的样子,“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祁遇清晰地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没事子期,你打完我们再去吃饭。”
子期?据祁遇所知,敬子期身边没有和他相熟到这种地步的朋友,唯一关系还不错的刘学航雷打不动地和女朋友吃晚饭。
他燃起一股无名火,祁遇一直都不是太理智的人。
“敬子期!你在和谁说话?”敬子期又走远了些,确保胡嘉沅听不到他打电话,“是一个学长。”
“你们在干嘛?”“在图书馆,他帮我讲一下题。”
“我怎么不知道他要帮你讲题?”敬子期以为这种小事并不需要汇报,他想了想,和祁遇说:“那我下次和你说。”
“还有下次?算了,我他妈也管不了你。”
祁遇越来越生气,但他主要生气的不是讲题,而是……“你忙的连和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他妈和他吃饭?我陪你学习,连不说话都不行。
甚至,连见一面都不行。”
祁遇的声音因为愤怒甚至不稳,颤抖,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他妈和他吃饭?”“我……”敬子期想解释,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出来和我吃饭我就原谅你。”
祁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电话那头更是沉默。
敬子期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祁遇现在是让敬子期连连后退的、咄咄逼人的样子,这个状态出现的场景让最近一段时间来神经紧绷的敬子期更加心悸。
“好,”见敬子期不回答,祁遇默认了他的答案,“好,敬子期,我走了,我再来找你我就真是你的一条狗。”
恶毒的话口不择言地横空出现,伤到了敬子期的同时也伤到了祁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