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那一万块钱不翼而飞了。
她颓丧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盯着这个桌子看。最后,她打算再最后找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她重新站起来,抓着办公桌的桌面,吃力地把桌子拉了出来。
桌子平行移动了一米多,张美玉趴在桌子上往地下看,可恨的是地上只有一张白纸。
她彻底失望了,生气地把桌子归位,所有的抽屉也重新摆放好。
她把目光投向了宋晓琪的桌子,万一宋晓琪把一张传票掉到桌子下面呢?
她重新来了力气,把宋晓琪的桌子拉到了一边,趴下一看,连张纸屑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传票了。
看看表,快八点了,她把宋晓琪的桌子推到原位,心却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了。
管他呢,丢就丢呗,赔就赔呗,还能怎么样?说一千到一万,还是自己工作有了疏忽,就算是一个教训吧。
这么一想,她也不累了,信步走到卫生间操起一把拖把,走出来,吭哧吭哧地拖起地来。
等到湿漉漉的地面已经晾干的时候,宋晓琪像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美玉,我想了,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就是昨晚咱们俩说的那样,一共发生了十三笔业务,如果今天打开库箱子,里面的传票少一张的话,就一定是把账记错了,少记一笔账,那咱们就没事了,找到那张传票,或者找到那个储户补张传票就没事了。”
张美玉已经准备迎接最坏的结局了,听到宋晓琪的话,心想,如果那样的话,自然好了,可要是库里还是十三张传票,那我也就坦然地迎接最不幸的事实。
宋晓琪满怀希望的时候,张美玉已经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她问宋晓琪:“今天所长来上班吗?”
“好像不来,他休两天班,今天第二天,今天应该还是咱们三个上班。”
“哦,这样啊。”张美玉心里已经在想恐怕得要把所长叫回来解决这个难题了。
宋晓琪和张美玉在屋里说着话,忽然门口传来了一声炸雷似的男声“咋回事嘛?喇叭摁了半天了,没一个人出来接库!”
张美玉吃了一惊,慌忙陪着笑脸往外冲,一边冲一边说:“不好意思,没听见。”
保卫科那个黑塔一样的科长提着库箱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愠怒地看着张美玉和宋晓琪说:“今天几个人上班?”
宋晓琪慌忙说:“三个,三个。”
“那个呢?是不是还没有来呢?”
“来了,来了,在厕所呢。”宋晓琪知道陈姐一定还没来,也知道保卫科长不会站在厕所门口等陈姐出来。
这句话让科长的气消了下来,他把箱子递给张美玉说:“注意安全,把门关好。”然后扭身走了。
科长上了车,库车开走了。
宋晓琪对张美玉说:“陈姐怎么回事?天天迟到,要不是我机灵,今天就让科长给抓住了。这科长别看人高马大,最爱打小报告,不到中午,就传到主任那儿去了。”
宋晓琪话没说完,陈姐闪进了储蓄所,小碎步走到小铁门前,晃着门上的铁环让门内的人赶紧给她开门。
宋晓琪一边给她开门,一边问:“你看见库车了吗?他们看见你没有?刚才科长提着库进来,问你,我说你上厕所去了,他们没看见你吧?”
“没有,我就那么笨呀,大摇大摆地让他们发现。我过马路的时候,看见库车停在咱们所门口,科长从车里下来了,吓得我没敢过来,藏到对面的小吃店里,看着库车走了才赶过来。”
陈姐一点都没受到惊吓,甚至有点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得意。
张美玉想不通为什么陈姐每天都要迟到,难道按时上班就是一件根本就无法做到的事情吗?
宋晓琪给陈姐开了门,就奔向了库箱子,今天的库箱子在她看来特别的可爱。
张美玉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钥匙,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把锁,宋晓琪慌忙掏出她的那把钥匙,郑重其事地打开了最后一把锁。
宋晓琪没有立即打开箱子,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张美玉,张美玉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张美玉慢慢地打开了库箱子,从中取出了那沓铁夹子夹住的传票。
宋晓琪从她的手中夺过传票,放在桌子上,郑重地坐下来,一张两张三张地翻看着昨天发生的所有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