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笛晚上出去并未带其他人,毕竟只是在酒店附近逛逛而已,等他提着两盒糕点回到酒店房间时,沈箫并不在。
不过,沈箫给他发了消息。
-小小:程友易的爷爷那边派人给我送了点东西过来,我要出去拿一下。
-小小:大概半小时回来。
-小小:你洗澡别洗太久,我一会儿回来检查。
安向笛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给他回“知道了”。
沈箫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安向笛吃完东西洗过澡,对方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厚厚一沓文件。
安向笛反射性看了一眼,没过问。
沈箫却主动地交代了:“这是江老给我的一些资料,关于沈厚的人脉关系。”
“人脉?”安向笛只知道沈厚背景强大,但沈箫以前没说,他也从来没问过到底强大在哪里。如今对方主动提起,他自然是好奇的。
“嗯。”沈箫说,“你不急着知道的话,我去冲个澡,然后慢慢跟你说?”
“去呗。”安向笛已经在心里把这件事自动归类到“又臭又长”那一类了。
沈箫放下文件,转身进了淋浴间。
安向笛也不想去翻那一沓东西,因为是真的厚,用大学那会儿的教科书来形容的话,起码有两本高数书摞起来那么高,也不知道浪费这个纸做什么,发电子文件不就好了么?
抱着自己的小本子躺到床上,安向笛写写画画,没一会儿就写好了一首歌的副歌部分。
沈箫擦着头发走出来,用吹风机潦草吹了一下,钻进被窝里把安向笛抱进怀中。
“我出生以前,沈厚是从政的,二十出头就坐在了蛮高的位置上,所以认识不少政圈的人。”沈箫尽力长话短说。
“虽然我不喜欢他,甚至恨他,但得益于得天独厚的Alpha身份,他的确是我见过把Alpha天赋发挥到极致的人。下海经商不过一年,白手起家凭着本事吞并了多家当时鼎鼎有名的大公司。”
“再加上在政圈有不少人脉,经商过程中得到了不少便利。”
“笛子,你知道吗?人在没钱的时候,渴望得到钱,但在有了钱以后,大多不会因此满足,欲望会变得无穷无尽。”
“……嗯。”这次,安向笛淡淡应声。
沈箫亲了亲他柔软的发丝,继续说:“沈厚背后有几个人,明面上的几个我小时候都见过,也都记得住,但暗地里的那个我一直都没有眉目。”
“所以你让江国盛帮忙了?”安向笛回头看他。
“互惠互利罢了。”沈箫如今是半个商人,他也要站在商人的角度考虑事情。如果是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和江国盛谈条件。
而江国盛不出他的意料,也确实帮他找到了,虽然有点多,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好。
“那么厚一沓……”安向笛表示佩服,“不过,你是真的打算和沈厚在商业上博弈吗?”
安向笛并不是对沈箫没有信心,只是沈厚这个人,对很多事了如指掌,而且他先是从政,后又从商这么多年,怎么的也比沈箫有经验。
不得不承认,经验就是碾压的最有利的资本。
“博弈并不一定要通过商业的形式,虽然我答应帮江国盛吞并沈厚的公司,但也只是我谈的条件,属于他们之间的商业博弈。”沈箫要的其实很简单,“我不要沈厚的公司,我只是要沈厚明白一个道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安向笛猜测。
沈箫勾了勾唇角:“出于私心,其实是想告诉他,我是沈箫,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用来满足商业野心的工具,也不是他一直想掌控的提线木偶。当然,大范围就像你说的。”
房间内一阵沉默,安向笛玩了会儿自己的手指,声音听起来轻飘飘,却莫名有感染力:“就算你赌输了,我也是有点家底可以养你的,咱们还有你给我的三千万的秘密交易存款。”
沈箫闷声笑着,想到自己之前连续一个月坚持不懈的一百万转账:“好。”
天气渐渐转凉,《长安》的拍摄也愈加顺利,在安向笛换上肥大的凤袍坐在凤椅上拍整部剧的高潮戏时,也迎来了他的生日。
十一月十二号下午,安向笛正坐在凤椅上整理自己宽大的衣袖,等着拍下一场戏时,殿内的宫灯不约而同地全都灭了。
安向笛愣住,环顾着黑漆漆的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片场里,工作人员们极其配合地惊呼出声,甚至有人嘴里喊着话。
“是不是停电了?”
“这不是影视基地么?其他剧组呢?”
“哎呀,我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