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箫走出房间后,安向笛就睁开了眼, 不动声色地走到房间门口, 隔着门缝看沈箫在沙发上铺好被子。
沈箫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一直没有躺下来睡。
安向笛因为有孕在身, 站的实在累了, 还是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 安向笛闻到了浓浓的鸡蛋香,从房间里走出去, 就看到沈箫刚刚做好早餐。
“……醒了啊, 来吃早饭?”沈箫手里握着筷子, 想伸出去, 最后却还是摆在了碗上。
安向笛看了他一眼,沈箫如此小心翼翼地样子还真少见。
拉开椅子坐下,安向笛看着面前金黄的鸡蛋羹,盘子里还有沈箫手工做的小面包,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就起来了。
“你昨天几点回来的?”安向笛明知故问。
“十二点。”沈箫怕安向笛担心, 把时间往前挪了一小时,“我看你睡着了,所以在客厅将就了一下。”
“……家里又不是没客房。”安向笛睨了他一眼,“坐, 有事问你。”
沈箫贴在身侧的手一紧,板板正正坐在了椅子上,脊背挺的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准备任职单位的面试。
安向笛搅和了一下鸡蛋羹,问:“你初中那会儿摔断腿……是假的?”
沈箫心中一“咯噔”,就知道昨天沈厚的秘书在短信里跟他说的都是真的。
沈厚的秘书最近一直通过短信联系他,告诉他诸如“安向笛答应了跟沈先生吃饭”、“安向笛和沈先生相谈甚欢”之类的。本来他把这些当成是沈厚对自己的一种挑衅,但因为他隐瞒了很多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
如今看来,沈厚的确跟安向笛讲了很多他隐瞒的陈年旧事。
“只是崴到了脚,没到断腿那么严重。”沈箫知道,现在坦白不一定从宽,但抗拒肯定会从严。他要是不说实话,恐怕不单单是打地铺,连家门都要进不来了。“为什么骗我?”安向笛握着勺子的手一紧,猛地扎了一下本就软乎乎的鸡蛋羹。
霎时,有两点黄色的鸡蛋羹溅到桌子上。
“……因为你当时答应了跟马强一块儿出去玩。”
安向笛一愣:“马强是谁?”
沈箫听到这话,面上不可抑制的有些微笑意,但在注意到安向笛警告的眼色后,立刻收敛:“初二一班那个大高个儿,打篮球的。”
饶是他这么描述,安向笛也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是他捕捉到了沈箫装骨折的重点。
“你为了不让我跟那个叫马强的一块儿出去玩,装骨折,让我去看你?”
“……算是。”沈箫说不出“是”这样肯定的答案,儿时做的事情现在回头细想,都挺幼稚的。
安向笛又问:“大学,找你告白那个学姐是假的?你故意刺激我?”
“……告白是真的,但是请了室友帮忙打配合,的确是为了刺激你。”沈箫突然开始紧张,放下勺子没了食欲。
“刺激我干什么?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我喜欢你?”安向笛拔高嗓音,后悔自己当初那么没出息,一被激就激出了真话。
“你不可以喜欢其他人。”沈箫说出这话时,带着一股孩子气的固执。
安向笛一怔,垂下眼,吃完了小半碗鸡蛋羹,才继续审问他。
经过了大半天的你问我答,沈箫把过去做的一些事情尽数交代清楚,安向笛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那时的沈箫就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屁孩,只在心里惦记着“安向笛这个人只能是我的”,他不可以跟其他小朋友玩,不可以有比跟他关系还好的人存在。到了后来上高中、上大学,这种感觉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爱。
安向笛这个人只能是沈箫的,宁可骗他上钩,也绝不能让别人得逞。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安向笛一张脸骚得通红。
没有什么比自家Alpha如此直白又强烈的爱意更让人害臊的了。
但,安向笛还是默默掏出手机,把沈箫的备注改了。
从“小小”改成了“大骗子”。
沈箫亲眼看着他改,拦也不敢拦。
骗子就骗子吧,总比不让进家门好。
“最后一件要跟你确认的事情。”安向笛改好备注后,换上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有病症。”
“……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你分化之后没多久。”沈箫一开始只以为安向笛因为分化晚,所以比较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件事,后来是安向笛的母亲丁梅找到他,请他帮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问题。
但他不能把丁梅供出来。
“那你也知道我可能不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