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在寄云寺门前,杜凉秋独自下车,没让他们跟着。、寺庙里外戒备森严,这座山是杜家的私产,这庙也是杜晚棠捐的。
棠爷很信这些,只有杜凉秋知道,与外界传闻截然相反,杜晚棠是个连肉都不吃,一心归隐的人。
他走在静谧的长道,扑面一股西府海棠的雅香。*
直走到最深处的一座客居小院,那香气浓郁到顶峰。
保镖为他打开朱红木门,逐渐开启的门扉中,一条孤寂的人影映入眼帘。、杜晚棠披着禅衣,立在繁花似锦的海棠树下。
微风撩起他的衣摆,落英簌簌,在这四月江南,下起一场花雪。、杜凉秋心口一紧,他的执念,也是从这样一幕而起,不死不休。
他步进院中,杜晚棠望着天,清冷的目光不肯施舍给他半分。、杜凉秋自嘲地笑笑。
他停在杜晚棠面前,眯眼望着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天光下,隐隐能看到他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世人都说杜晚棠风流好色,但在杜凉秋看来,见识过他的姿容,这世上一切所谓美人,都变得庸俗丑陋。
他抬手捏住那精致的下巴,贴近,吻上淡淡樱粉色的,薄凉的唇。、杜晚棠没动,他不会像被轻薄的女子一样逃跑,而是冰雕的人一般无声看着他。、杜凉秋吻得暂时止渴,两瓣唇终于发出"吱瞅”一声,渐渐分开。
杜晚棠阴沉着脸,愤怒令他眼角微红,吐出一句:“畜牲。”
第二章 反正已经破裂,不如就这样毀灭
杜凉秋被骂了畜牲,居然也不恼,嘴角一勾,阴阳怪气道:"怎么?棠爷终于肯和我说话7?&杜晚棠看见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恶心,他大病还未痊愈,一动怒就浑身冷汗,喘不上~bo蹙若不是这次病来如山倒,也不会让杜凉秋这狼崽子趁机反噬,将他囚禁在这牢笼里。、这一遭也算将狼崽子的假面撕破,虽然吃了些亏,但他现在还正值盛年,有得是机会翻盘,暂时让杜凉秋先嚣张一阵。、他活到这个年岁,人心险恶早已看透。、被自己养大的狼崽子咬一口固然很痛,但他还不至于为输了一战而失了方寸。、唇上还有杜凉秋留下的触感,被含嗜舔弄过的唇在空气中变冷。
他讨厌被人当女人一般用露骨的眼神盯着,讨厌到恨不得挖了对方的眼。、杜凉秋清楚他的忌讳,夹着尾巴给他做狗的时候,杜凉秋处理过不少敢这样看他的人。、有时候都不用杜晚棠亲自开口,他身边名唤阿秋的忠犬,自己就会走到这些胆大包天的好色之徒面前,狠狠给对方两个耳光。、只是没想到,最懂他忌讳的狗,竟也会有一日,用毫不遮掩的欲望来恶心他。、杜晚棠绕过面前的年轻人,进屋插上门,坐在桌案前。、天色将雨,还不到天黑时候,屋内已经暗得看不清东西了。
他开了台灯,翻开一本地藏经》,目光发直地走起神。、今天是曾俊轩的头七,那个他宝贝一样疼爱的轩轩,从这世上走了七天了。
杜晚棠不敢想,前阵子还在病床边照料他的人,说不在就不在了。、他脾气古怪,忌讳又多,不是多年的佣人伺候不好他,病了以后,杜凉秋隔绝他与心腹的联系,只放了曾俊轩来陪床。、他还记得答应了曾俊轩,病好以后陪他看几辆车,送给他当礼物。
当时,俊秀的青年笑得眯起眼,害羞道:"棠爷,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陪着你就好杜晚棠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硬成金刚钻,可他还是为这一瞬间的回忆湿了眼。、他拿上经书,披着衣服去佛堂,轩轩的头七,他得为轩轩诵经。、一开门,杜凉秋坐在海棠树下,看着花枝发怔。*
杜晚棠无视他,径自走到大门要出去。、"你去哪?”杜凉秋追出来,一路跟他到了地藏殿。、杜晚棠知道自己满手鲜血,身上压着无数人命,死后一定会下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早就看淡一切,只希望所有罪孽,他一个人扛,别再有报应,降临在他身边的人身上。、他这天煞孤星的命,克死了兄弟姐妹,克死了父母,如今连最珍视的人,都被他克死了。、他拈了香,跪在蒲团上,虔心为已故的青年祈祷,往生极乐,再不受这世间苦。、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高耸的大殿森寒无比OC“棠爷,天黑了,太冷,回去吧。”
杜凉秋的声音从淅沥的雨中传来。、杜晚棠没有应声,杜凉秋烦躁地踱步,眼看他唇上一点血色也快褪去,两步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强行要把他拖走。、虽在病中,他到底是有功夫底子,反手拆招,挣开青年的手。、杜凉秋瞬间被激怒,仗着年轻力壮,下了狠手,在杜晚棠的闷哼中,反剪他双手,将他按在了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