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棠换了房间,万紫荷确认他没事,方才是一场误会,这才交代阿秋陪好棠爷,带着手下离开。、杜晚棠坐在沙发里,因为方才一直光着脚,两只脚冷冰冰的。、他不得不缩起腿,很“不端庄”地屈膝窝在沙发上,用热敷的理疗包暖着脚。
狼狈令他有点恼火。
杜晚棠想起来,自己以前脾气古怪,却很少动怒,可最近生气的频率日渐增加。、这说明他力不从心,变得软弱。、只有弱者喜欢生气,因为他们没有报复的能力,只能用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意识到这点,杜晚棠更不痛快了G房间里晌起吸鼻子的声音,短促的一声,把杜晚棠从自我折磨中解救出来。、阿秋垂首坐在他对面,两个人中间隔着张茶几,年轻人吸了声鼻子后,又用手背擦了下脸。、杜晚棠很烦他这样,动不动掉两滴泪,高高大大个男人,比小娘们儿还能哭。、“你哭什么?
阿秋偏过头,不说话。、杜晚棠狠狠吐出一口不爽的气。
“要哭滚出去哭,别在我面前,晦气!”
阿秋平日里都会默默听他骂人,但今天的阿秋不一样了,听见杜晚棠叫他滚,站起身就往外走。、杜晚棠吃惊,见他一边抹泪一边走,又觉得很好笑。、“站住。”
阿秋停下脚步。
"坐回来。”
杜晚棠一个命令,阿秋就一个动作。
他又坐回原处,低着头掉泪。
杜晚棠都被他弄蒙了,阿秋要说听话,真的比狗还听话,但要说他白眼狼,他也的确背叛伤害了自己。
“你到底想怎么样?”杜晚棠搞不清这家伙的心理,今天索性摊开说。
阿秋捏着手指,闷头坐在那儿,最后恶狠狠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擤鼻涕,把自己整得差不多干净以后,瞪圆一双明亮的眼,跟他说:“棠爷,你给我说句真话吧,你是不是根本没信任过我?”
信任?
杜晚棠忍不住冷笑。、他抬起手,把手腕的伤口对着阿秋。、“你要我怎么信你?
阿秋咬紧牙根,脖子上血脉突起,两腮因为强忍痛苦,而一下下鼓动。、他洗不清自己叛变的罪名,他的确是背叛过,的确伤害了他,的确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缺席。、杜凉秋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杜晚棠觉得挺没意思,他不是个喜欢把伤口拿出来,与人呻吟痛苦的人。、有力气和阿秋掰扯信任还是背叛,不如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把精力和时间放在那些更大的威胁上。
他把衣袖放下,遮住伤痕,将冰凉的手塞回被子里。、阿秋突然起身,走向他,高大的身躯在他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我会让你认可我”阿秋逆光站着,杜晚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年轻人俯下身,跪在沙发边,拥着他,这一次总算没哭,只是把鼻尖贴在他身上,仿佛要记住他的气味。*
杜晚棠被他抱着,有心理阴影,怕他突然发qing。
但阿秋今天很乖,乖得让杜晚棠有点儿担心,他像是在进行一场告别。、这小子不会想不开,要做什么傻事吧?
第五十五章 临界点
最后一站是日本温泉之旅,杜晚棠满脑子事儿,没心思享受,匆匆在日本住了两天,乘飞机回家。、关于东南亚那条运河,他已经叫人实地去调查,还得摸清楚罗凯达的关系有多硬。、结果飞机落地武安,他还没到家,派过去调查的人就回过消息,说遇上了赵普的人。、“赵普那边有备而来,咱们的人刚到,他们的人就来接机了,说是合作伙伴,负责接待咱们”报告信息的基建公司老总有点儿慌,支支吾吾的。、“出什么事了直接说。”
"接待的人把咱们的员工绑到山里,说是度假,其实是软禁,没收了一切通讯工具,关了好几天。直到领队的经理说绝对不会再去踩点,他们才放了人,又给送回几场,直接让他们回国。”
杜晚棠没发脾气,甚至还笑了两声,“他也就这点儿能耐,我知道了,安抚好员工。”基建公司的老总很意外,今天都做好以死谢罪的准备,没成想棠爷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回家以后,马上就是春节,杜晚棠到家的时候,公馆正在进行妆点,红木地板打蜡保养,光可鉴人。、他在外跑了半个月,身上乏得不行,赶紧叫理疗师推拿师上楼给他松松骨。、阿秋自从那天抱完了他,再没腻歪在他身边,杜晚棠享受着马杀鸡,分外感到轻松自由。、狗崽子不碍他的眼,日子过的真舒坦。、狠歇了几日,眼瞅着到年根儿,杜晚棠才说消消停停过个年,码头出了事儿。、杜家全资的一处港口失火,将价值数亿的货物烧没了。、万幸码头的安防、消防训练有素,配备的防火器材也是顶尖的,只烧了两个库房,没死人,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