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特地准备的。”秦深进到厨房里,以谢景迟想不到的熟练拿出平底锅和化好冻的牛排,“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你要吃吗?”
谢景迟愣愣地点头,“要。”
“要一点时间,你先去洗澡。”
等谢景迟洗完澡换好睡衣,厨房里弥漫着牛肉、黄油、胡椒和百里香的香气。
他站在厨房外面看秦深的背影,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可思议。毕竟在他的认知中秦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真正大少爷,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什么家务都没有做过。
一直到秦深端着碟子出来,他都还在发呆。
“你要吹蜡烛吗?”
“不用了。”谢景迟摇摇头,“真的不用。”
晚上大概会有一个很大很做作的蛋糕等着他去吹,现在他不想用这么浮夸的事情糟蹋管家的一番心意。
因为是专程做给他一个人的,蛋糕很小,大概就比巴掌大那么一点,秦深给他切了一小块摆在骨瓷碟子里,红艳艳的草莓和雪白的奶油搭配在一起,鲜艳又好看。
谢景迟看着秦深站起来,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气泡酒倒进加了冰的杯子里。
“我也能喝一点吗?”
“这个不行。”
被拒绝了。谢景迟闷闷不乐地想,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可这个人依旧把他当小孩看。
小孩子不能喝酒,这简直是所有成年人默认的一项准则。
秦深拿出另一个瓶子,“那个太烈了,这个度数比较低。”
柳暗花明,谢景迟得到了一杯他想要的低度酒精。
酒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即使是低度也有一种奇怪的苦味,根本不像果汁。谢景迟不喜欢,但还是全部喝了下去。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秦深拿走他手里的杯子。
他抬眼看着秦深,秦深同样在看他。
是很接近于他想象中的,专注又温情的眼神,只是有一些微妙的不一样,更加的深和暗,更加的冷酷,但这不影响他心里的那个空洞稍微被填平了一点。
他有很多的话想说,很多的问题想问。他想问秦深知道吗,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整件事情。
可能谢明耀早就和他商量过了,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不然那天早上谢明耀为什么一定要约秦深见面。
微弱的怨恨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失望,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他的脑子里很乱,所有的事情都缠绕在一起,没有办法厘清。
“我不知道。”
秦深退开一点,那股若有若无的、被盯上的感觉消失了,“那我不问了。”
他看起来很体贴。可是谢景迟知道只是看起来如此,等他放松警惕踩上去,等待他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下坠。
第21章
生日这天天气好得出奇,太阳很早就出来,通透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暗的交界处上下翻飞,所有迹象都预示着晴朗。
宿醉的谢景迟有气无力地和管家说鸡蛋要流心、培根要酥脆。
“没睡好?”
已经吃好的秦深坐在自己惯常的位置,边看文件边喝咖啡,看他五分钟内打了三个哈欠,终于从工作中分出点注意力。
谢景迟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接的一刹那,某些画面浮上眼前,他愣了下,心情复杂地地错开。
“头痛。”
昨天夜里他们几乎同时回的房,现在他头痛欲裂,秦深却神清气爽,不见半分疲态。
“晚上回来早点休息。”秦深停顿了一下,“昨天晚上是看在你过生日,下不为例。”
谢景迟闷闷不乐地应下,刚从厨房出来的管家只听到后半句,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中间不住来回。
早餐之后,谢景迟跟以往一样坐秦深的车去学校。
到学校门口,秦深叫住准备下车的谢景迟,“中午我来接你。”
光头司机抬起头,谢景迟看到后视镜里他的脸颊动了一下,像是有话要说,但碍于某些方面,迟迟未能开口。
“那我出来给你打电话。”谢景迟小小声地答应道。
时间很早,通往教学楼的路上拢共没有几个人。不想那么早到教室的谢景迟在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付钱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拍了下。
凝着一层雾气的水瓶差点脱手,他没什么好气地回过头,“你真的很无聊。”
陆栩今天穿了那件很可爱的嫩黄色卫衣,像毛茸茸的小鸭子,谢景迟将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他,果不其然得到一个翻上天的白眼。
来都来了,陆栩买了袋薯片和一盒笔芯,上楼的路上两个人漫无目的地闲聊。
“最近每天来接你的是你哥?”
向来讨厌运动、体育课能翘就翘的陆栩光爬个楼梯都气喘吁吁,谢景迟体贴地帮他顺顺背,免得他被自己呛到。